蘇暖捂著嘴唇，柔聲道：「嗯，我媽說讓我在小舅舅這里鍛煉一下呢。」

大家瞬間恍然大悟，吹捧起了蘇暖。

「蘇暖剛入職就表現得這麼優秀，是我見過最優秀的新人了。」

「是啊是啊，蘇暖為項目成功出了很大力呢。」

我喝著酒，不參與她們的發言。

樹欲靜而風不止，有同事叫我：「歡姐，你不是帶暖暖呢嗎，你說說對暖暖的評價唄。」

我還沒說話，蘇暖便柔聲道：「沒有歡姐教我帶我，我也沒有今天呢，謝謝歡姐，我敬你一杯酒。」

映著光的高腳杯后是她溫柔的笑意，卻像一把刀狠狠地插進我的心臟。

蘇暖走到我的身邊，她低下頭給我倒酒的時候輕聲說：「許歡，你不是很牛嗎？」

抬起頭的時候，她又恢復了柔柔弱弱的樣子。

我猛地站起來，剛才還歡聲笑語的餐桌上瞬間冷了下來，大家的目光聚集在我的臉上。

我不能失態，笑著說：「喝多了，出去吹吹風。」

隨后我走出去，走到了餐廳的露臺上。

冷風一吹，讓我清醒了一些，我也順勢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淚珠。

真沒出息，都千年的狐貍了還被小白兔欺負了。

「歡歡。」

深沉的聲音從我身后響起，我回頭看到了顧明旭。

顧明旭長得極好，劍眉星目，被歲月打磨得穩重深沉。

他走到我的身邊，聲音溫和。

「我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所以我一直讓你帶她。」

我沖著顧明旭嬌媚地笑了一下說：「所以就讓我去捧小三的臭腳來升職嗎？」

「你知道我和她沒什麼的，絲襪是她故意塞到了行李箱里，是她一直在追我。

」顧明旭聲音穩重，沒有一絲的羞愧。

「那天晚上，她進了你的房間，你讓一個喜歡你的女人進了你的房間，你沒有拒絕。」這句話我早就和他說過，曾經是歇斯底里，現在則是平靜。

我早就過了痛苦的時候了。

顧明旭說：「歡歡，我和她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你為什麼一直不肯放過。」

「你不站在我的位置，永遠不知道我有多難過。」

明明都要奔三十的人了，可是我還是會委屈，會酸澀脹滿胸膛，會委屈得想哭。

「歡歡別哭。」顧明旭站在我的對面，他順勢就要給我擦眼淚。

我其實是很愛哭的，每次顧明旭惹我發脾氣，我都會哭。顧明旭會給我擦眼淚，然后心疼地說：「歡歡別哭，老公心疼你。」

我躲開了顧明旭的手，自從分手后，我已經不會哭了。

沒有人再值得我流淚。

「我永遠不會為狗男女哭泣。」我笑得更妖艷。

顧明旭的臉變得鐵青。

我無法原諒顧明旭，我一手把他推了上去，可他爬上去后卻變了，他貪戀蘇暖的溫柔，只是那一刻的動搖，可是我們就完了。

顧明旭還看不清局勢，還在抱有幻想。他以為我還是曾經那個小女人，他哄兩句，我又可以回頭。

我憐憫地回過頭對顧明旭說：「顧明旭，放棄幻想，我們已經完了。」

顧明旭走上前要扣住我的手腕的時候，蘇暖端著酒杯上來了。她鬢發微亂，像是喝多了一樣，慵懶可愛地對著顧明旭歪了下頭。

「歡姐，旭哥，你們在聊什麼呀？」

顧明旭像是變臉一樣，臉上掛了笑意：「沒說什麼，你喝多了，回去吧。

」

蘇暖捂著頭嬌氣道：「頭好暈啊……」

蘇暖身子一歪就要倒下。

我突然想給蘇暖一個教訓。

我抿了下嘴，直挺挺地向后倒下去。

一雙大手穩穩地攬住了我的腰，我抬起頭，是顧明旭焦急的臉。

「又低血壓了？」

我沒說話，瞥了眼歪著身子靠著墻的蘇暖，她的臉一片陰翳。

5.

顧明旭要送我去醫院，我拒絕了。

裝的，去啥醫院啊。

蘇暖回去怎麼和顧明旭哭，我是不管的。

今天心里有氣，回去后我給沈清打電話，讓沈清來我的公寓。

沈清在電話里吞吞吐吐地說：「今天我應該去不了……」

沈清還沒說完，我哦了一聲就掛斷了。

可惜了，我剛洗了澡，還噴了昂貴的香水。

沈清似乎感覺到了我的不愉快，給我發了幾條小心翼翼試探的微信，我都沒有回復。

對我而言，沈清不過是我難受的時候約的一個小男孩而已。

只是為什麼，心里的酸澀好像又加深了一點。

我打開冰箱取出啤酒開始喝酒，在我喝得昏天黑地的時候，指紋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