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手術臺上被插著各種管子、全麻陷入昏迷的柳音音。

原本幾乎嫩得能夠掐得出水的水靈模樣早已失去了生氣，我心中有些痛快，又有些五味雜陳。

「讓家屬簽字吧，只能先切除子宮保命，否則大出血休克，心臟隨時可能驟停！」孫主任當機立斷。

整個泌尿外科、婦產科和手術室協同搶救五個小時，終于將柳音音從生死線上拉了回來。

而我從頭到尾，都是協助，流程規范的不能再規范。

也不敢不規范。

22.

在得知柳音音腎結石發作的那一天，我特意給公婆定了飛三亞的機票。

目的就是為了鞏固我二十四孝好兒媳的好人設。

接機回家的路上，婆婆一直都在興奮地說著蜈支洲島的果凍海水有多麼漂亮，多麼令人向往。

正好也彌補了值班這麼多年沒有時間去三亞旅游的遺憾。

那眉飛色舞的神情，歡快的語調，處處都彰顯著對我這個兒媳婦的滿意和夸獎。

「茜茜，人人都羨慕我當年挑了個好兒媳，你可比東子強多了，這麼多天，也不知道打個電話。」

他現在哪里還有時間和精力打電話啊。

即使是殷勤備至、寸步不離的照顧柳音音，柳音音卻像是瘋了一般折磨他，辱罵他。

我沒有說話，裝作心事重重的開著車。

婆婆這才注意到我的異樣：「怎麼了，茜茜，出什麼事了？」

「媽，我可能做不成你兒媳婦了。」我的眼圈開始泛紅，連同聲音都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

「王東他……他在外面有人了。」

「還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住院都住到我們科了。

」越演越投入，我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去醫院！」婆婆憤怒至極。

「媽，不能去，去了我和東子就真的過不下去了。」我越是裝作一副受害者的樣子，婆婆就越心疼我。

「我們老王家，就認你徐茜一個兒媳婦！」

「現在，立馬，去醫院！」

我半推半就，將車開到了醫院。

「媽，你可千萬別著急，你歲數大了……」還未等我說完，氣急攻心的婆婆就風風火火地拽著我上了電梯。

23.

「王東，你個烏龜王八蛋，還我的兒子！」

「我遇見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我恨死你了，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你這個狗男人……」

……

「音音，你冷靜點。」

「當初我要是不簽字，你命都保不住了。」

「孩子沒了，我比你更心痛。」

「我真的是為了你好，當時情況緊急啊……」

……

病房里，柳音音一如既往的大發脾氣，大吵大鬧，王東則像一個孫子一樣的舔著臉道歉，陪她宣泄情緒。

「啪！」

「啪！」

就在兩人一地雞毛的吵鬧之時，婆婆就上前給了他們一人一巴掌。

打得兩人面紅耳赤，目瞪口呆。

「媽，你干什麼？」王東剛想臭罵，但看到來人是婆婆時，語氣頓時矮了半截。

「我倒是要問問你干什麼。你這麼做，對得起茜茜嗎？」婆婆氣得滿臉脹紅，說話都有些喘。

「媽，我還是不是你親兒子？」王東紅著眼，有些氣急敗壞。

「給徐茜道歉，這事還有得緩，否則，別怪我真不認你這個兒子！」

婆婆聲音冷厲，氣勢凜然。

我一直縮在婆婆后面，一聲不吭，假裝第一次知道后的委屈和無助，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婆婆看到后，更是心疼，指著柳音音的鼻子便破口大罵，「這年頭，你偷什麼不好，偏要去偷人！」

「這種行為，要是放在古代，你都要去浸豬籠的。」

「真是不要臉，也不知道你爸媽怎麼生出你這麼個不要臉的女兒出來，真是丟人現眼，給你家人蒙羞……」

「別人的丈夫就那麼好麼？！」越說越氣，婆婆的臉如同豬肝色，但感覺仍不解氣一般，大步上前，便又要去扇柳音音。

見狀，我急忙死死抱住婆婆「媽，算了……」

柳音音捂著臉上的血痕，雙眼猩紅，仿佛一頭發狂的野獸一樣，再沒了往日楚楚可憐的小白蓮模樣，露出張牙舞爪的猙獰。

她指著我吼道：「王東，就是這個死女人，拿掉了我的子宮，還殺了我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