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串數字,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溫嘉銘疑惑地轉過頭,似乎沒想到我如此冒昧。
我小聲解釋,「你上次說,想知道可以直接問你。」
溫嘉銘嘴角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他說,「我最近總是做一個相同的夢,夢醒了什麼都記不住,只能記住這串數字,我想它一定對我很重要。」
他的話好像觸碰了我的眼淚開關,我又開始抽噎。
溫嘉銘等了 8 年的那個人,會是我嗎?
溫嘉銘靠邊停好車,看著我無奈地笑了,「你在別人面前,也這麼愛哭嗎?」
我搖搖頭,抽搭著說,「我不是個愛哭的人,但是自從遇見你,我的淚點就變得很低,高興也哭,難過也哭,看見你想哭,看不見你也想哭。」
「很抱歉讓你情緒低落,我……」
「溫嘉銘!」我撲進他懷里,兩手在他背后攥緊,使出渾身力氣摟住他,「溫嘉銘,你就是我認識的溫嘉銘,我不管你記不記得我,我求你不要再離開我了!」
溫嘉銘身體僵住,就那麼一動不動地任由我抱著哭了很久很久。
后來我哭夠了,從他身上起來,才發現他的上衣濕了一片。
溫嘉銘似乎習慣了我的失態,重新發動車子。,
我紅著一張臉看著窗外,心里一陣懊惱。
21
溫嘉銘送我回家后,我好幾天沒見過他。
我有意躲著他。
只要想到那天雨夜自己的失態,我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以前他不常去郊區,最近倒是去的很頻繁。
我盡量跟他錯開時間,以免尷尬。
公司進入了旺季,我手上又多了兩個項目,溫嘉銘的別墅基本步入正軌,我去的次數更少了。
中午跟阿詹在公司旁邊的餐廳吃飯,剛扒拉兩口,就看到迎面走來的溫嘉銘。
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他走過來,意有所指地說,「何小姐,最近好像很忙,想見你一面好難。」
「呃,」我艱難地咽下一口飯,差點噎死,「怎麼會呢,是溫總太忙了,我去別墅都見不到您。」
溫嘉銘笑了一聲,「是嗎?我這一周每天都去,怎麼不見你?」
自知理虧,我趕緊轉移話題,「溫總您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溫嘉銘手指叩了叩桌子,聲音極淡,「明天上午去一趟別墅。」
溫嘉銘走后,阿詹一臉八卦,「你倆有情況?」
我給她一記暴栗,「多吃飯,少吃瓜。」
第二天蘇清和跟我一起去別墅。
他說老板問過這個項目,好像很重視。
溫嘉銘比我們到的晚,蘇清和認識他,主動上去打招呼,「溫總,久仰大名,我是喬瑞的設計總監,蘇清和。」
溫嘉銘身形一頓,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他向象征性地伸出手,視線落在蘇清和身上,不知在想什麼。
那感覺,好像他倆之前認識。
我走近了些,仰著頭問他,「溫總,您今天叫我過來有什麼吩咐?」
溫嘉銘微微側身,墨眸中閃過一絲猶疑,他睫毛輕顫,沉聲喚我,「何知念。」
我還沒應,他就暈了過去。
……
醫生說溫嘉銘作息不規律,加上低血糖,把身體熬垮了。
溫嘉銘的助理告訴我,最近溫嘉銘頭疼病又犯了。
他如果一直想以前的事,就會頭疼。
我很自責,如果我能克制一些,不對他說點有的沒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確認溫嘉銘沒事后蘇清和回了公司,溫嘉銘的助理也去公司處理工作,拜托我在醫院守著他。
我坐在病床旁,忍不住伸手描繪他的眉眼。
溫嘉銘感受到了我的觸碰,睫毛顫了顫,我還沒來得及收手,他就醒了。
想到他的助理跟我說的那些話,不想再給他什麼心理壓力,想也沒想,撒腿就跑。
「何知念!」溫嘉銘叫住我。
我愣住那里,沒有回頭,我怕我控制不住又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身后窸窸窣窣的響動,溫嘉銘下了床,我到底是不放心轉過身來。
溫嘉銘慢慢走過來,伸手將呆呆的我拉進他的懷里,顫抖卻清晰的聲音從頭頂飄來。
「何知念,你是來自未來的何知念嗎?」
他終于回來了。
我額頭抵在他的胸口,只覺得一陣心酸,默默流淚。
不,他一直都在。
番外
蘇清和篇:
我又遇到了何知念,她跟高中的時候很不一樣。
現在的她活潑開朗,喜歡笑,有很多朋友。
她跟高中時候也很像,最起碼我一眼就認出了她。
我搬到了她的隔壁。
我想著近水樓臺先得月,但是她告訴我,她有喜歡的人了,她不喜歡我。
那晚我喝了很多酒,不是因為她拒絕我。
她告訴我,她曾喜歡我,喜歡過那個默默陪伴她支撐著她熬過低谷的蘇清和。
但是她不知道,她喜歡的,從來都不是我,而是突然闖入我身體的那個人。
高二那年,我無意中知道了爸媽的秘密,原來他們早就感情破裂,等我高考過后,他們就離婚。
那時候我心灰意冷,原來自己引以為傲的美滿家庭一直都是假象。
我開始厭學,通宵打游戲,時間久了,我開始嗜睡。
白天大部分時間,我都是昏昏沉沉的。
那天在求知樓的走廊上,我看到了剛轉過來的何知念。
她穿著簡單的白 T 長褲,扎著馬尾,一甩一甩的上了樓,在二樓轉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的班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