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擔不起任何人的期待,我只是個普通人,誰也比不過。」
周韞突然單膝虛點蹲跪在我面前,伸手按住了我因為激動而揮舞比劃的雙手。
「冷靜,棠棠,你冷靜點!」
他的手太有力了我掙脫不開,被他的大掌包裹著,莫名地祛除了焦躁,慢慢冷靜下來。
他定定地看著我,「你剛才還在跟師娘說,你學歷不差,工作沒有不好。怎麼現在開始貶低自己了呢?」
「我——」
周韞抓緊我的手,像是要給我力量。
「你是獨一無二的,你不用在意別人的看法。你恨師娘老是拿你和別人做比較,你自己又何嘗不是呢?你心里認定了自己比不過別人,甚至比不過師父口中的自己。所以你退縮了,不敢接受我。」
我一時沒了言語,
我們家嚴母慈父,打壓教育。我已經很久沒有聽人這麼真誠地夸過我了。
他仰著頭,把一張白凈的小臉暴露在燈光之下,點點燈光映入眼眸,燦若星河。
「我喜歡你,時間可以證明」
他眼睛里有我,也只有我,目光真誠而動人,仿佛要將我溺斃在其中。
看得我心跳如雷,面紅耳赤。
他猛地起身,湊到跟前迅速親我一下。
我!
「你不是說我不同意就不可以嗎?」
他眉眼彎彎,帶著揶揄的笑,「我分得清什麼是騷擾,什麼是調情。」
我……我非但不生氣,甚至還覺得蜻蜓點水不過癮是怎麼回事?
畢竟教學視頻里都是十分鐘起步!
他挺拔高大的身軀站在我面前,笑得燦爛。與那日的驚鴻一瞥之間僅差了身警服而已。
媽的,帥到心坎里了。
我低著頭,小聲說,「可……可以。
」
「嗯?」
他像是沒聽清,輕輕嗯了聲,帶著的尾音像只小鉤子,撩得人心癢癢。
我那點點勇氣已經用完,正想說算了。
他卻忽然掐著我的下頜,壓了過來。
唇齒相依,細水流長。
爽!
周韞直起腰,笑得一臉滿足。
我頭腦發昏,捂著臉不敢看他。
「下次換個姿勢,這個費腰。」
我???你快閉嘴吧!臉都要熱炸了!
7.
周韞說既然我說他不了解我,那他就決定有空就粘著我,寫一本《蘇棠觀察日記》。
但是他很忙,等他有空閑的時候我又很忙。
我工作不穩定,來活的時候特別忙,不然那次也不能通宵趕方案。
好不容易趕上倆人都有時間的時候,我又收到了發小婚禮的請帖。
給他發信息道歉,他說,「乖乖,沒關系,正好我也有點事。」
他說聽我爸這麼叫我,聽習慣了也就跟著叫了。
清朗的嗓音一口一個「乖乖」,叫得人臉熱。
我跟閨蜜去了婚禮,結果被安排在初中桌上。
看著桌邊笑得前仰后翻的沈芙,我渾身發涼。
閨蜜拉著我的手,問我要不要換一桌。我想了想,還是算了。
裝作若無其事地坐下,一一打招呼。
沈芙像是完全沒看見我一樣,仍跟旁邊的老同學說著話,
「那伴郎跟新郎的關系肯定特別鐵,不然新郎能讓這麼帥的人做伴郎?太搶風頭了,帥得跟明星似的。」
「就是就是。」
沈芙摩拳擦掌,「等下我去要聯系方式,看我不把他拿下。」
「萬一他有對象呢?」
沈芙挑眉,躍躍欲試,「有什麼關系?結婚的都能離婚呢!」
這段對話聽得我生理性不適,側過身子想盡量離遠些。
結果沈芙像才看到我一樣,夸張地叫了起來,「呀,這不是小乖乖蘇棠嘛!喲,擱哪謀生呢?」
她這一說話,把附近兩三桌的目光都吸引過來,有人探著腦袋亂看。
「一家私企而已。」
她完全不在意我冷淡的態度,拉著老同學夸張地說,「哎,你們還記得不?那時候蘇棠人緣可好了,大家可愛逗她玩了。」
我手腳發涼,壓抑著腦海里塵封的記憶。
閨蜜猛拍了桌子,「你管撕課本扔老鼠叫逗她玩?!」
我拉了下閨蜜,這畢竟是發小的婚禮,不好鬧起來。
沈芙臉上仍是笑著,我卻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
「喲,大小姐就是脾氣大,我們普通老百姓可惹不起。再說了,那時候大家都還小,小孩子又懂什麼。都是鬧著玩,有沒有實質性傷害。」
還是這一套說辭,當年沈芙就是在班里陰陽怪氣地說我可是警察的女兒,誰要惹我不高興了,小心我爸把他抓起來。
小孩子愛跟風,慢慢地有人無緣無故拍我一下,推我一下。
我如果發脾氣,他們又會說,警察女兒就是高人一等玩不起,她發脾氣啦,快跑呀,她爸爸要來抓我們啦。
捉弄我變成了一種娛樂,誰都來摻一腳。
我告訴老師,老師說他們在跟我玩。畢竟相比那些打架打得鼻青臉腫的學生,我只是被人推一下就告老師,顯得太矯情了。
我告訴媽媽,媽媽恨鐵不成鋼地訓斥我,讓我自己解決。
我一個小孩能怎麼解決呢?無非是向大人求助罷了。
可是她們卻親手關上了求助的門。
我沒有告訴爸爸,小小的我執拗地認為,如果告訴了爸爸,我就真成了他們口中的那樣。
后來他們變本加厲。
初中那三年我都不記得怎麼熬過來的了,天昏地暗,夜夜失眠,把自己熬得瘦骨伶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