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陌生的床上醒來,正對著穿浴袍的帥哥。
帥哥高瘦挺拔,五官俊朗,就是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刀了我。
他懷疑我是他爸的私生女,其實我是他女兒。
是的,我穿越回了三十年前,我爸才十六歲,上高二。而我,變成了三歲半的小奶娃。
1
我在兩米八的大床上醒來,看見浴室里走出來一個穿著浴袍的帥哥。
高高瘦瘦,脊梁筆挺,抓著滿頭濕發的同時,他也看見了我。
帥哥雙眸微瞇,薄削的唇輕啟,吐出幾個字。
「你是誰?」
我抓緊被子:「我還想問你是誰呢!」
直到帥哥拎著我的后領,我才終于發現不對勁。
我變成了三歲小丫頭!
全身鏡里的我一頭細軟的黑發睡成了鳥窩。
而這個五官酷似我爸的帥哥,就是我親爸秦州嶺。
我那十六歲,正在讀高二的爸。
正想著,秦州嶺打開門把我丟在走廊上。
他咬牙切齒,「我不管你是誰,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
我摔疼了,想哭。
門「砰」地一聲關上。
我終于忍不住了。
哭聲在老宅回蕩。
「哇嗚嗚……哇嗚哇嗚哇!」
家里的傭人不敢觸秦州嶺的霉頭,遠遠看著眉眼和秦州嶺極度相似的我,各懷心思。
十六歲的秦州嶺不可能有那麼大的娃,所以我可能是他爸的私生女。
也就是我爸同父異母的妹妹。
但其實,我是我爸的親生女兒,他爸的親孫女。
該死,我想我應該先去超市門口的搖搖車搖明白再說。
2
我生下來就沒有媽。
我問我爸為什麼,在生意場上叱咤風云的男人像是老了十歲。
他對他和我媽的事情從來閉口不言。
直到我十四歲那年偷偷進了他不讓我進的房間。
我在里面看到了老媽的日記。
她高中時候被校園霸凌,是我爸帶的頭。
兩年時間,抑郁癥、厭食癥、驚恐障礙,一座座大山壓在我媽身上。
讓她和自己喜歡的大學失之交臂,提早步入社會。
后來她又遇到我爸,高高在上的秦氏總裁看她長得像自己的白月光,把她困在自己身邊。
她說她夜里躺在秦州嶺的身邊時惡心到渾身痙攣,動過不止一個念頭要殺了他。
可高中時期的陰影太深,秦州嶺這三個字對她來說如惡鬼邪神。
面對這個男人時,她連刀都拿不穩。
直到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那一天,她在日記里寫道:
「我懷了秦州嶺的孩子,那個惡魔的孩子,應該也是個小惡魔吧。」
「我想把它打掉,可是他不愿意。」
「我真想殺了它,殺了他們,殺了它!」
「殺了它!」
這一頁被捏成皺皺巴巴的樣子,又被人小心撫平。
我眼淚大滴大滴地落在上面。
從這些話里,我知道了我是一個不被母親期待降生的孩子。
這一頁之后,有很多天都是空白。
直到她再次寫下——「秦州嶺發現我的日記本了。」
「我們大吵了一架,我早產了。」
「孩子出生了,皺巴巴的,一點都不好看。」
「我買了好多嬰兒用品,看到秦州嶺回來我又全扔了。」
「我想死了,可是拿著刀的時候我聽見孩子哭了。」
「孩子很可愛。」
「我給她織了件毛衣,配色不好看,我拆了又織,折騰了好幾遍。」
「秦州嶺會對孩子好的吧」這一行又被重重劃去,在下面寫著:「不!我不能奢求,他們這種有錢人都是人渣!」
「今天他打了我,我想殺了他再自殺,可是他死了孩子怎麼辦?」
「人渣人渣人渣,希望他死后下地獄。」
日記我始終沒有勇氣看完。
那天晚上,我把這本日記本摔在了秦州嶺的臉上。
他沒有任何解釋。
我罵他人渣。
他給了我一巴掌。
之后父女倆的關系直降冰點。
我媽的死整天困擾著我。
從痛苦到麻木,如同哽在心里的一根刺,拔不出來,只能等著它發爛發臭。
甚至在穿越前,我還在為了做空秦州嶺在公司的財權而摩拳擦掌。
現在好了,我穿越到了秦州嶺和老媽有交集之前。
我希望,他們永遠也不要有交集。
盡管,那樣我將不復存在。
3
我和秦州嶺大眼瞪小眼。
他問傭人我是不是他爸的私生女。
傭人誠惶誠恐:「不是!絕對不是!」
我站在沙發上都只到他胸口,翻了個白眼,小短手叉著腰道:「我是來替天行道的,我要看著你,不讓你禍害人家小姑娘!」
秦州嶺冷笑著說我有病,然后叫人把我丟出去。
他這個人吧,從來說到做到,不會因為我是個三歲小姑娘就手下留情。
可我不怕他。
畢竟在我十四歲之前,他在我身上傾注了所有耐心和愛,把我養得無法無天。
而中年的秦州嶺更是收斂了一身的鋒芒,喜怒不形于色,但權利和地位熏陶出來的威嚴遠不是少年時期的他可比的。
那個時候我能指著他罵他人渣,現在也能。
我在沙發上蹦跶。
「我不是你妹妹,我是你女兒!你親女兒,不信你可以做親子鑒定!」
秦州嶺臉色陰沉:「你把我當傻子?」
我梗著脖子:「我不和你說,等爺爺奶奶回來我和他們說!」
「把她給我丟出去,隨便丟到哪個孤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