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不妙,我下意識想收回手,卻被他按住。
「姐姐可真會找地方。」
他嗓音里填充欲色,一寸一寸地湊到我耳邊,滾燙的呼吸里又裹挾著一絲薄荷糖的清涼,「既然抓住了,就別松手。」
我抿了抿唇:「……燙。」
一個字,賀凜川卻好像整個人都失控了。
他幾乎要壓不住唇齒間難耐的喘息,閉了閉眼睛,強行把我從他身上扯下來,放在副駕上,發動了車子。
「鐘霓,你勾引我,你完了。」
14
外面大雨瓢潑。
賀凜川的臥室里,潮濕的熱霧沿著燈光升騰。
他按著我后腰最敏感的那一塊,或輕或重,嗓音低啞。
「我要親你了。」
「不要躲,鐘霓。」
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眼神帶著絲線一樣細密纏繞上來的引誘,「咬緊一點……」
玻璃窗外,雨聲轟然。
像是一場橫亙整個世紀的灌溉。
……
凌晨四點,我攏著剛吹干的頭發,終于想起了正經事。
「你這麼搞,就算是王牌選手,你們真正的老板不會不高興嗎?要不我跟他見個面,真的聊一下合作投資的事情吧。」
賀凜川挑了挑眉,忽然笑了:「你好像還沒有搞清楚。」
「沒有什麼老板,俱樂部的老板,就是我啊……姐姐。」
我怔怔地看著他。
在賀凜川的解釋下,我才明白。
從一開始,這支戰隊就是他托人在國內建立的。
「四千萬的年薪……隨口亂說的。」
「我想給自己開多少,就能開多少。」
「跟你說這些是想證明,我不是七年前你說的那種,滿腦子情情愛愛的傻白甜,我現在已經可以保護你,不管是在你爸媽的脅迫中,還是輿論的風暴里。」
我心里一片酸澀。
這些話,都是當初提分手時,我字字句句跟他說過的。
外面下著大雨,他身上還帶著前一天海邊潮濕海風的氣味。
就那樣執拗地站在我面前,眼睛直直望著我:「鐘霓,我不同意分手。」
我笑了一下:「這件事情輪不到你同意,賀凜川,我是單方面通知你。」
「談個戀愛都不去上學了,寧愿把自己的前程都搭進去,你這種滿腦子情情愛愛的傻白甜,我怎麼會真心喜歡你啊?」
「從一開始,就是和你玩玩而已。」
那天我還說了好多好多難聽話。
到最后,賀凜川紅著眼圈,眼淚融進雨水里,還是不肯走。
我轉身離開,他就在樓下等了一夜。
……
我從記憶中回過神,低聲說:「我以為你會恨我。」
「當然恨你。」
他扯了扯唇角,突然說,「其實離開前,去機場那天,我還忍不住去看你了。」
我怔住。
「很不巧,看到一個男人送你回家。你穿著一條禮服裙,打扮得很好看,他離開的時候,還親了你。」
我回憶了一下,還是沒能想起那個人是誰。
在我爸費盡心思想要我攀上高枝的那些年,這樣的事情遠不止一兩次發生。
我有些難堪地垂下眼,卻又聽賀凜川說。
「在外面上學的時候我總是止不住地想你,你跟我提分手的時候說過的那些話,還有我們剛分手一個月,你就和別人約會。想的多了,又覺得你說的沒錯。」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年紀太小,連自己的未來都沒有定論,怎麼能問你要承諾。」
「所以后來,有人邀請我去職業圈打比賽的時候,我同意了。」
「鐘霓,我想站在耀眼的地方,讓你看到。
」
很久之后,我認識了賀凜川在國外打比賽時的隊友。
他告訴我,那時候,賀凜川簡直是狂熱地想拿到冠軍。
好幾次狂飆手速到極限,險些造成永久損傷。
「舉起冠軍獎杯的時候,他一直看著黑暗的觀眾席。我問他在看誰,他卻又一言不發。」
但這天夜里,我還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捂著眼睛,低低開口:「我以為你會回來報復我。」
「我回來跟你談戀愛。」
賀凜川凝視著我的眼睛,「鐘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幾年你過得很辛苦,也變得和當年的你截然不同。你還試圖在我面前,演出十八歲的你。」
「但沒有必要。」
他貼過來,吻住我,
「因為我愛你,就是愛你的全部。」
15
立秋那天,靳氏和鐘氏的三期合作正式開始。
我給我媽打了個電話,平靜地告訴她:「現在鐘氏在我手里,如果你想離開我爸,我會幫你。」
結果反過來被她大罵了一通不孝女。
掛掉電話之后,我告訴賀凜川:「我救不了她。」
「大概一輩子被我爸折磨,就是她的命。」
他點點頭,頂著一頭微亂的頭發,神色淡漠地把我凌亂的領口整理好。
「你已經為她耽誤了七年。」
總不能,一輩子都毀在她身上。
我從包里摸到煙盒,想了想,又放回去:「靳淮聯系我,說離婚的事他同意了,但要跟我見一面,才肯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賀凜川的臉色頓時冷下來:「我跟你一起去。」
三天后的傍晚,我在之前那家酒吧見到了靳淮。
他醉眼朦朧地望著我,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已經和宋汀蘭分手了。」
「阿霓,我們還能復婚嗎?」
不等我開口,一旁的賀凜川已經冷笑一聲:「正主已經回來了,你這山寨貨留著還有什麼用?」
靳淮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