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他們說的是我。」

聽到這話，我莫名更氣了。

是啊，那些人詆毀辱罵的是他，又不是我。

我爸媽往學校又是捐圖書館又是出資修整游泳館，每年往學校投了多少錢，當然沒有人敢嗶嗶我。

嗚。

可我好生氣欸！

他的黑化值只能我來攻略，這幫路人算什麼東西，也配罵我的人？

我是越想越氣，偏偏被罵的當事人一句反駁都沒有，只知道盯著我。

那雙晦暗不明的黑眸像是能洞察人心似的，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清冷俊美的臉上似有若無地挾入一絲溫和，甚至微抿的唇弧度極小地勾起。

他甚至朝我靠近了幾步。

精致下頜微收，偏頭低語，輕飄飄給我一句：「無能路人的嘴，不用在意。」

我心頭一跳：「你跟我說干什麼！我又不在意！」

他卻好似心情愉快地與我擦肩而過。

一向高冷的身姿，莫名讓我看出一股酣快。

我瞧著，氣不打一處來。

被罵還這麼淡定，一點反擊的意思都沒有。

就這，也能是反派人設？

11

生氣的不只我一個。

我媽氣季昀打架連累我，到我爸面前鬧騰了幾次。

我爸實在拗不過，就帶著季昀到家里道歉。

季昀過來時，我在敷面膜學習霸凌視頻。

「這個方法不適合你。」

正看到霸凌者用直板夾燙受害人的皮膚時，一個聲音冷不丁在頭頂響起。

「喝！」

我被嚇得整個從沙發跳起，手里的平板被丟開，掉到地毯上。

一回頭，果然看到季昀清冷俊美的神顏。

好看又怎麼了！

他嚇到我了，不可原諒！

我扶著沙發靠背站起身，揚起手就往他的臉招呼。

「啪……」

掌心輕輕擦過臉頰，在下顎處依稀摸到一點胡茬的痕跡。

聲音聽著，一點也不清脆響亮。

他似乎愣了愣，忽而笑了。

「不舍得嗎？」

「！！！」

我驚得雙目瞪大，感覺有被瞧不起。

就在這時，黑統非常配合地電我：「連男主都覺得你不夠狠，再扇一次，讓他見識見識你的本事。

「拿出你這些天看視頻學習的成果，用力扇他！」

黑統機械冰冷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夾帶著不屬于它的激憤情緒。

我：「……」

剛剛那巴掌，就是我的學習成果呀！

我手心都紅了，這還不夠狠嗎？

分明是季昀的臉皮太厚。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情暴露了情緒，季昀握住我的手，貼上他的臉。

語氣輕柔，帶著循循善誘般：「再扇一次吧。ץz

「以后，如果有人欺負你，這也算是你的一項小技能。」

嗯？

嗯嗯？！

他是不是有什麼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居然叫我再扇他一次？！

我顧思蓉是那種聽人話的人嗎？

12

念頭閃過。

一股小電流躥上腦仁，我渾身激靈，掙開他的手，揚手又是一巴掌。

「啪！」

這下，聲音絕對夠清脆夠響亮。

我的手心又紅又燙。

我郁悶地甩甩手，暗暗嘀咕。

到底是誰發明的扇嘴巴啊，明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什麼破技能。

巴掌甩完，黑統讓我接下來隨心所欲。

我以為它是對我很滿意，所以才這麼放心。

直到看到我媽居然拿著藤條下樓，命令季昀跪下。

「你給我長長記性，之所以養你在我們顧家，是感念你那早死的短命爸對老顧有恩。

「我不需要你回報這些年的養育之恩，但你要敢再連累蓉蓉受一丁點傷，就不僅僅是跪著挨打這麼簡單了。

「還有，蓉蓉是要嫁給上流社會的高級知識分子的。

「你以為討好老顧，就能讓他做主給你和蓉蓉安排訂婚？做夢呢！

「就你這副寄生蟲的樣子，不配肖想我們蓉蓉，趁早掐死你心里那骯臟齷齪的念頭！聽到沒？！」

她用力甩下藤條，不偏不倚地打在季昀的肩上。

白襯衫上，很快滲出點點紅色。

我雙手捧著冰袋，下意識小跑過去。

就在隔著幾步的距離時，季昀緩緩抬頭，側眸看過來。

頭頂上的數字上下閃晃。

我當即頓住腳步。

那串數字很快穩住，停在 66%。

13

我媽打他一般打不了多久，就會被我爸勸住。

出完氣，在我爸的安撫下，兩人上樓回房。

我在原地呆站著，一時間不知道是上樓，還是為了黑化值過去羞辱季昀。

似乎是注意到我，我媽站在樓上走廊，沖我喊了一聲：

「蓉蓉，別怪媽媽沒提醒你，馬上就要畢業，你跟趙家聯姻的事也差不多要定下來了。

「從現在起，收起你那不知所謂的同情心，跟你未來結婚對象培養感情才是正事，不準再跟季昀走近，這是命令。

「否則，我就讓你爸爸斷掉你全部經濟來源。」

她說得不容置喙，我弱弱地應聲。

冰袋在已經不燙的手心里轉了轉，被我扔進垃圾桶。

我走進大廳。

季昀仍跪在那里，白凈襯衫被滲出的斑駁血點子染得狼狽。

白皙脖頸上一道血痕滲出血點子，顯得怵目。

蒼白俊臉絲毫沒有顯露半分情緒，儼然一幅清冷淡漠的戰損美人圖。

我蹲下，抬手伸向他的脖子，擺出掐脖子的動作。

「剛剛我媽的話，你都聽清楚了。

「我媽說的，也是我想說的，以后你小心點，離我十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