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著,景行之目光轉向陸珩。
「據我所知每年的補貼都是你幫窈苭爭取的,謝謝。」他話鋒一轉,「但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應該不止一次跟你說過,她不需要這筆錢。」
眾人啞然。
在大家的目光下,景行之溫文有禮地在人群中劈開一條道路,拽著我離開了辦公室。
坐在他的車里,他默不作聲地替我上藥。
「疼嗎?」他張口。
我剛要說不疼,傷口就被按了一下:「嘶,疼。」
「知道疼就好,有什麼事不會找我?越過越小了?」
我撇了撇嘴,突然想起什麼:「為什麼你會變成我的監護人啊?而且……你怎麼說我是你帶大的啊…」
「有什麼問題嗎?」景行之看著我的眼睛,慢條斯理地蓋上藥瓶的蓋子,「你剛上大一的時候,我看到你們輔導員收的監護人聯系方式上面你的那一欄是空的,我就填了我的。」
「而且,你就是我帶大的。」景行之語氣不容置疑。
我找不到話反駁,只能瞪了他一眼。
剛安靜幾秒,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我瞄了一眼,是隔壁藝術學院的美術老師。
這個老師在我們學校很出名,被人拍了視頻發在網上,第二年這個專業的招生直線上升。
上一次出現這種盛況,還是景行之入職 t 大的那一年。
在許多人眼里,景行之和這位美術老師就是天生一對。
他們嗑生嗑死,哪怕僅僅是兩人的一個眼神交集,都會被人拍下來掛在表白墻上,美其名曰,撒糖。
掛了電話,景行之說:「你先回宿舍,我要去一趟系里。」
我「哦」了一聲,從他車上下來。
「傷口不要碰水,晚上不許熬夜,睡覺前吃一顆消炎藥,去食堂買晚飯,我要看到消費記錄和吃完的照片。
」
他打開駕駛室的車窗,叮囑了一大堆。
我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知道了,景老爹。」
他單手扶著方向盤,透過金絲框眼鏡,眼里寫滿了「如果殺人不犯法,你早已死了無數次。」
7
他一腳油門,車立馬甩了我老遠。
我眨了眨眼,車又倒了回來。
車窗降下,景行之開口:「兩個小時后在宿舍樓下等我,我來接你。」
「干什麼?」
他道:「你今天缺了一節課,晚上補回來。」
「……」
他走后,我給老家的快遞站發了個短信。
「叔叔,今年有我的快遞嗎?」
對面估計還在忙,沒有回我的消息。ץz
我回到宿舍,開始整理這些年我媽媽給我寄的禮物。
10 歲之前,爸爸媽媽偶爾回來,基本上不怎麼管我,10 歲之后,他們移民國外,回來得更少,更不愛管我。
但是媽媽卻開始每年給我寄禮物,我每年生日,都會準時都到一個來自大洋之外的禮物。
今年的也快了。
我貧瘠的內心,因此產生了一絲期待。
晚上八點,景行之的車準時出現在我的宿舍樓下。
我習慣性地走到副駕駛,卻發現里面已經坐了人。
是那個美術老師。
我愣了一下,擔心讓這個老師尷尬,就飛快地打開了后座的門鉆了進去。
透過后視鏡,景行之瞥了我一眼,沒有任何解釋。
「黎窈苭?我聽行之提過你。」美術老師回頭朝我笑著打招呼,「我姓李。」
「李老師。」我梗著嗓子喊了一聲。
「私下可以喊我姐姐。」李老師笑起來甜甜的,嘴角有個小梨渦,長長的卷發披在肩上,坐在景行之身邊,果然跟他很登對。
我抱著懷里的星黛露玩偶,沒有回話。
這個玩偶是去年媽媽給我寄的。
我捏著玩偶的臉,心道:還是媽媽好。不用問也知道我喜歡什麼。
景行之開著車,偶爾通過后視鏡暼我一眼,但全程都沒有跟我說一句話。
倒是這個李老師,在跟景行之聊天的時候時不時會 cue 我一下,但都被我敷衍過去了。
你們的糖,我不嗑。
在送了李老師回家后,景行之直接把我帶去了他家。
「晚飯吃了什麼?」
我隨口一答:「面。」
「黎窈苭。」景行之停下腳步,「你給我看的付款記錄,顯示你買的晚餐是餃子。」
我哦了一聲:「好吧,是餃子。」
他嘆氣:「你什麼時候才能照顧好自己?」
我捏著星黛露不說話。
他拽了一下星黛露的耳朵,突然軟下語氣:「這麼喜歡?」
「嗯。」我點頭,「超級超級喜歡。」
他有點無奈,捏了捏我的臉,說:「你在這坐會,我去弄點吃的。」
說著,他隨手把手機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卷起袖子走向了廚房。
他穿著他標志性的黑色襯衫,從背后看過去,腰細腿長,這樣一個尤物,竟然在廚房給我做飯。
我看著他有點出神,景行之莫不是上輩子欠我的?
正思索著,突然我的手機傳來振動。
是老家的快遞站點給我回了消息:「我打電話問一下。」
我剛要回復,突然景行之的手機響了起來。
明晃晃的屏幕上,來電顯示是「9.19,禮物」。
我臉色一僵,看了看我的手機,又看了看他的手機,鬼使神差地接起了電話。
「景先生,請問收件人是黎窈苭的地址,今年還是照常寄嗎?」
是快遞站點那個叔叔的聲音。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
突然手機被人從身后抽走。
景行之寥寥幾句后掛了電話。
「窈苭,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