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厭他至極,卻沒想到最后給我收尸,為我報仇的人是他。重生歸來,我眼眶微紅,朝他伸出雙手:「老公,抱。」
男人雙目赤紅,掐住我的下頜:
「再叫一遍,命都給你。」
我乖巧地又叫了一聲:「老公~」
下一瞬,他抄起桌上的水果刀一下刺入心臟。
1.
我呆愣地坐在醫院里,整個人直接傻掉。
我做夢也沒想到,重生第一天,我的「金大腿」自己把自己捅進了搶救室。
噠噠噠,一陣高跟鞋急促敲擊地面的聲音傳來。
還沒來得及抬頭,一個巴掌已經狠狠甩在了我臉上。
啪!
清脆的響聲在空蕩的走廊上異常地清晰。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整個頭都偏了過去,半張臉瞬間失去知覺。
「輕輕,勒言這次要是出了事,你就去給他陪葬!」
我張了張口,牽動臉頰,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眼前的婦人狠狠瞪了我一眼,踩著高跟鞋噠噠噠走到搶救室門前站定。
我摸了摸腫得老高的臉頰,想到上輩子那個被病痛折磨得瘦骨嶙峋的身影,微微翹了下嘴角。
力氣這麼大,說明身體還不錯。
深夜,搶救室的紅燈終于熄滅,醫生被人攙扶著走了出來。
「手術很成功。刀尖擦過心臟,沒有刺中。今天晚上觀察一晚,明天能醒就沒事了。」
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男人被推了出來,和我擦身而過,送往重癥監護室。
傅母終于有空看我一眼,嘴一撇:「還不趕緊回去把你這身衣服換了,晦氣。」
我身上穿的還是家中的睡裙,幾個小時過去,濺上去的血已經風干了,留下一片又一片暗紅色的血跡。
夜里降溫,我凍得打了個哆嗦,開口道:「我等會兒去隨便找件衣服穿就行。媽,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守在這里。」
傅母似乎對我叫「媽」感到驚奇,挑了挑眉:「怎麼,現在喊得挺順口。讓你今晚守在這兒,勒言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想到自己以前做的荒唐事,我在傅母這里確實沒有什麼信譽可言。
順著她的意思回去換了套衣服,未作停留,又匆匆忙忙趕回醫院。
傅母看到我返回也并未多說什麼,和衣躺在專供陪護家屬休息的床上。
我爬上另一張床,靠在床頭閉目養神。
夢里雜亂無章,一會兒是緊閉的房門,一會兒是沖天的大火,最后畫面定格在了男人渾身是血的模樣和平靜卻又狂亂的眼。
從夢中驚醒,我深吸一口氣,平復急速跳動的心臟。
幾個呼吸后,我輕手輕腳地下了床,走到重癥監護室門前的椅子上坐下,靠著椅子發呆。
2.
第一縷陽光透過玻璃灑了進來,傅勒言從重癥監護室轉到了普通病房。
我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回來的時候傅勒言已經醒了,正聽著傅母絮絮叨叨說著什麼。
聽到動靜,他黑曜石般的眸子轉了過來,對上我的眼睛,眼眸里的情緒晦澀難懂。
「阿言。」我快走兩步,坐在床邊。
傅母面前,我實在有些叫不出口「老公」這個稱呼。
傅勒言的眼睛緊緊盯著我,輕輕嗯了聲算是對我的回應。
之后,病房內陷入詭異的沉默。
「媽,」他開口,聲音沙啞,「你先回去吧。」
傅母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丟下一句「你就等著被她害死吧」
,怒氣沖沖地走了。
傅母走后,剩下我和傅勒言相顧無言。
我揪了揪衣袖,注意到他嘴唇有些干裂,挑起話題:
「老公,你口渴嗎?想不想喝水?」
「嗯。」
我起身,接了杯溫水,又抽了根棉簽出來,蘸上水湊到傅勒言跟前小心翼翼地將水涂在他的唇上。
邊涂邊絮絮叨叨:「醫生說你現在還不能喝水,先這樣忍一下,等可以喝水了我再喂你。」
傅勒言的視線始終停留在我一張一合的小嘴上,突然開口:「為什麼打急救電話?」
他突然張嘴,棉簽差點戳了進去,嚇得我一個激靈。
「啊?」
他語氣淡淡的:「不是一直想讓我死嗎。這次給你機會了。」
要不是他現在是傷患,我真想一個爆栗敲在他頭上。
什麼叫我想讓他死?
我又不是變態,我讓他死干嗎?
雖然我確實說過這話,但那是他把我關在屋內氣急敗壞口不擇言的時候說的,這會兒到來和我翻舊賬了。
「我沒有。」
他不再問,微微側頭避開我的手,閉上雙眼。
「老公,」我放下棉簽喝水杯,在床邊坐下,「我知道我以前很過分,但我發誓以后不會了,如果我再那樣對你,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唔!」
最后一個字還沒說完,一張大手捂了上來,堵住我要說的話。
大幅度的動作似乎牽扯到他的傷口,眉毛微蹙:「我說過,我的命都給你,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我扯下他的手,認真道:「我真的不會了。」
3.
夜里,我守在傅勒言床邊。
麻藥的藥效過去,傷口的疼痛讓他的額頭覆滿密密麻麻的汗珠。
我打了盆水,用濕毛巾輕輕擦掉他額頭上的汗,撫平他在睡著時也依舊蹙起的眉頭。
我起身想將水倒掉,垂在身旁的手突然被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