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喝湯喝撐了沒怎麼吃飯,結果半夜餓得睡不著。
在床上滾了好幾圈,最終一骨碌爬起來打算去廚房覓食。
打開房門,隱隱聽到有說話聲。
我輕手輕腳地來到傅勒言門前,發現房門虛掩著,人聲透過縫隙傳了出來。
很好,我看了眼手機,凌晨一點,一個病號居然敢熬夜。
我守在門前,靜等他通完電話進去興師問罪。
半小時后,我蹲在門前昏昏欲睡,房間里終于安靜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臉,站起身,破門而入。
房間內沒有開燈,只有月光透過沒拉窗簾的窗戶灑了進來,有一絲亮光。
屋內的人立在窗前,柔和的月光灑在身上,讓他的身影變得朦朧。
多麼美好的一幕啊!
但是,但是!你一個腳上全是傷口的人站在地上?
我的火氣騰一下就上來了。
啪嗒,我一把按住開關打開燈,瞬間整個屋子亮如白晝。
然后,我就更生氣了。ýƶ
染血的繃帶隨意地扔在桌上,男人披了件外衣赤腳踩在冰冷的地面。
看到我進來,臉上難得地出現了驚愕的表情。
「傅勒言!你的腳是不想要了嗎?」我朝他低吼,噔噔噔跑過去拽著他的胳膊把他往床上拽。
我鼓著腮幫子怒氣沖沖地立在床邊瞪他。
床上的人伸出修長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鉤住我垂在身側的手。
「卿卿,不要生氣。」
心底的異樣感更勝。
傅勒言是誰?強勢、專橫,瘋批,控制欲、占有欲爆表,動不動就強迫囚禁小黑屋。
而現在的傅勒言依舊瘋批,但是是對自己瘋,傷害起自己來毫不手軟。
對我,卻異常的……卑微?
8.
我輕輕握住他的手,在他面前蹲下,不由得軟下聲:
「老公,你愛惜愛惜自己的身體嘛,不然我會心疼的。」
傅勒言只是垂眸看著交握的雙手,不言。
我不得到回答不罷休,搖著他的手撒嬌道:「好不好嘛。」
半晌,在我以為他又要沉默時,傅勒言輕輕地「嗯」了一聲。
得到回答,我頓時眉開眼笑。
站起身,拿了藥箱回來,傅勒言像個乖寶寶一樣坐在床邊聽我指揮,任憑我給他上藥包扎。
事實證明,包扎這種事還是得專業人士來做。
我折騰來折騰去,最終將傅勒言纏得像個木乃伊。
看著包得像個饅頭一樣的手,我尷尬地笑了笑:
「你先將就一晚,明天讓醫生來重新包一下。」
傅勒言貌似對新鮮出爐的造型還算滿意,觀摩了一下自己的手腳,吐出三個字:「挺好的。」
既然受害者都這麼說了,我也就不說什麼了。
把藥箱放回原位,我準備回房間休息。
臨走前余光掃到仍舊坐在床邊的傅勒言,腦子一抽,又走回他身邊:
「那啥,要不我今晚在你房間休息,監督你不許亂來。」
傅勒言倏然看向我,眸子里閃過什麼。
明明很想讓我留下,嘴里卻道:「不用勉強,你不在我也不會亂來。」
此時的傅勒言就像是個口是心非的小朋友,明明很想吃糖,卻堅持說自己沒吃。
可能是這些日子,我的膽子被傅勒言養大了,我居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
「這樣啊,那我走了。」
說罷,扭頭就朝門口走去。
傅勒言看著頭也不回的我,眸子瞬間暗淡下去,有些自嘲地勾唇笑了笑。
看著傅勒言這個樣子,我的心莫名揪了一下。
走到未關的房門旁關上門,在他不解的目光中對他眨眨眼:
「好啦,準備睡吧,我留下來陪你。」
我的本意是留下來在房中的沙發上將就一晚,結果傅勒言上床后自覺地給我挪了個位置,甚至在我半晌不上床后不解地看著我。
好吧,我說的話確實有些歧義。
9.
我們本來就是夫妻,睡一張床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更何況沙發哪有床舒服。
想及此,我也不猶豫,直接爬上了床,關燈、睡覺。
本就是大半夜,又折騰了那麼久,這會兒整個人都快困迷糊了。
躺下沒兩分鐘,意識就已經模糊了。
迷蒙中,感覺身旁的人翻了個身,修長有力的胳膊攬住我腰,將我向他的方向攏了攏。
之后我就失去意識了。
……
第二天我是被憋醒的,我毫不懷疑,要是再晚醒兩秒我就要窒息了。
我掙扎著把頭從傅勒言的胸口探出來,呼吸了兩大口新鮮空氣才緩過。
這麼大的動靜,傅勒言居然沒有被吵醒。
腰上還環著他的手,起不了床,剛剛一番折騰也沒了睡意。
我縮在他懷里發呆,不經意間抬頭,接著定住了目光。
幾縷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他的臉上,烙下光的印記,平添了幾分神圣感。
他閉著眼,神情放松,是平常從未見過的狀態。
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同床共枕。
當初林家資金鏈斷裂,我被父母賣給傅勒言以獲得資金。
別說睡在一張床上,就是和他一張桌子吃飯我都覺得惡心。
我抽出自己的手,戳了戳傅勒言的臉頰。
手感意外的好,忍不住又戳了兩下。
纖長的羽睫像蝴蝶翅膀般顫了顫,我立馬停止動作,連呼吸都變得輕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