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被隔離在學生家，兩歲半的學生天天叫我媽，「媽媽，為什麼不跟爸爸一起睡？」

為什麼呢？因為你爸不是我老公啊，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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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上頭突發文件，疫情擴散，要求馬上關閉所有幼兒園。

家長們急吼吼地接了孩子回家，老師們也陸續消毒鎖門。

「喂，老師，真是不好意思，我被通知是密接，門口上了封條不讓我出去。我們家沒有別的親戚在了，能不能麻煩您幫我把孩子送回來，真的感謝您。」

娃才兩歲多，晃晃悠悠地往我身上抹鼻涕，「老師媽媽，我是奧特曼，咚咚。」

沒辦法，我只能抱起娃，打個車直奔小區。

小區底下有不少穿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正在消毒，一看見我抱著孩子，問了幾句，護送我上了樓，開了封條。

孩子爸爸正在家急得轉圈，一聽見敲門聲，忙把孩子接過去，對我千恩萬謝。

「好了，既然孩子送到了，那我就走了。」

我跟孩子和孩子爸爸溫馨地道了個別，一轉頭，社區工作人員放下電話，用手指了指屋里，「小區現在只進不出，這位先生還是密接，您最好不要隨意走動，等小區解封了，您做個核酸再離開。」

很好，非常好，我端坐在沙發上，露出非常不自然的微笑。

孩子爸爸抱著娃，坐在我對面，根本笑不出來。

如果真隔離在這，別說牙刷、牙膏、洗面奶，睡衣、內褲、化妝水，除了我身上這套皮，和里頭一條屁股蛋子都磨起球的掉色秋褲，我一無所有。

也許是我眼中的絕望過于醒目，孩子爸爸想了半天，跟我說的第一句話是：

「萬幸的是，我離婚了，剛離。」

？？？

我抬頭非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的是，你沒事吧？你沒事吧？沒事要不吃點溜溜梅吧你？

「我喜歡女的。」

為了斷絕他的一切邪念，我決定先發制人，一擊斃命。

孩子他爸的臉上迅速閃過一分驚異和八十分的無語，「那個，我是想說，孩子他媽留下的衣服和化妝品什麼的，還沒拿走，我要不要給你找件睡衣，收拾出個房間？」

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傻瓜笑哈哈。

「啊哈哈哈，那就麻煩您啦，啊哈哈哈，你看我，我這人就愛開玩笑。」

孩子爸爸抿著嘴，滿臉寫著，哪來的腦殘。

娃跑過來趴在我膝蓋上，歪著頭看著我，「媽媽，粑粑。」

我把她抱起來摟在懷里，「你爸爸去屋子里找東西去啦。」

娃仰著頭，手指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進我鼻孔，「老師媽媽鼻子里有粑粑。」

屋子里聞聲傳來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

老天爺，真的拴q。

二、

孩子的爸叫盛以誠，沉默寡言，自己創業開了家3D建模的公司，即便是疫情封閉在家，也是接不完的電話，忙不完的活。

本來家里請了個阿姨來打掃衛生和做飯，疫情一緊，阿姨不讓上門了。

眼瞅著晚上六七點了，我餓得頭暈眼花，干嚼了兩袋旺仔小饅頭把娃氣得哇哇大哭后，我覺得不能坐以待斃了。

屋子里盛爹手里的鍵盤打得噼里啪啦的，打電話語氣也越發急躁，我不敢驚擾他，就只能自己打開冰箱拿了兩個雞蛋。

「老師，老師，媽媽！你幫我拿一個小汽車唄。」

我剛擰開火，這邊娃馬上抱上大腿，奶聲奶氣眼巴巴地看著你。

「盛開，老師這邊正在做飯，油很熱，別燙到你，你去那邊看會兒電視好不好？」

我把她抱起來放在沙發上，隨便找了一個看起來花花綠綠的臺。

這邊鍋熱起來，油放下去，娃又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我要看熊大。」

我只能把開關擰了，又把她扛起來去找熊大。

好不容易熊大出來了，我回來把雞蛋剛磕進去，那邊娃又撿了個杯子，咣咣咣地砸魚缸。

里頭的魚四散奔逃，恨不得隔著玻璃把她腦袋干嚼了，我又著急忙慌地過去把她手里的東西拿下來，把她抱回沙發上。

孩子他爹終于坐不住出來瞧瞧，一邊打電話一邊四處張望聞了聞，「什麼東西煳了？」

糟了，我的雞蛋。

好不容易把我的炭烤雞蛋端上來，三個人面面相覷，誰也沒說話。

娃拿著遙控器瞎按，調到一個愛情戲，里頭男女主正深情表白，激情互啃，正說道：「親愛的，我愛你，我真想狠狠地把你......」

娃他爸終于坐不住了，一邊手忙腳亂地捂著手機，一邊過來搶娃的遙控器，「咳咳咳，換個臺，爸爸給你找個動畫片，你渴不渴，餓不餓呀？」

崽崽朗聲道：「我不，我要看他們啵啵。爸爸你不啵啵媽媽嗎？」

在場的不在場的，電話內外的老臉，都紅了又紅，我聽見電話那邊很識趣地掛斷，我端著雞蛋裝成聾子往廚房走，「哎呀，有點黑了，應該多放點油，要是干脆做成煮雞蛋會不會更好些呢？」

三、

盛爹終于停下公務，有些歉意地看著我，「抱歉。」

隨后麻煩我再陪陪孩子，他負責做飯。

盛開這個崽可能鮮少看見自己爹下廚，扒在透明的廚房拉門外怎麼也不肯走，我只能把她抱起來靠在廚房門口看著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