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勛毫不掩飾地皺了皺眉頭。
陸老夫人突然開口:「陸言。」
電話那頭突然沉寂了一秒。
「奶奶?」
「……我去,向然你居然私聯我的家人?我不是說過嗎,有些紅線不是你配踩的!」
老夫人突然拍桌而起!
她一把抓過我的電話:「蠢東西,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
「要你這種孫子有屁用!」
「滾!」
完事兒在我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用陸言一定聽得到的聲音對我說:「小然,掛了吧,別和他一般見識。」
我呆若木雞地掛了電話,強撐著尷尬的笑意。
而陸勛很明顯是在照顧我,剛才并不怎麼說話,現在卻主動開始聊天,把話題往我的專業那里引,試圖讓我自在一些。
……
此時門口傳來喧囂聲。
陸言拉著喬嬅,氣勢洶洶地揚起手,向我沖過來:Ӱž
「向然,我說過,你還沒資格聯系我的家人!」
「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我可以不計較……」
話還沒說完,陸老夫人的電動輪椅飛快地沖過來,唰唰唰給了陸言三個大耳刮子!
陸言坐在地毯上,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路老夫人:「奶奶,你……」
他奶奶指著他的鼻子:「孽障!陸家的長幼規矩被你吃進狗肚子了嗎?」
「要你這種孫子有屁用,你還不快給你叔叔和嬸嬸屈膝請安!」
我:「?」
而陸言就那麼跌坐在地毯上,瞪大了眼睛,面色鐵青,死死盯住了我!
好家伙,我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但是……讓陸言帶著喬嬅……
向我行屈膝禮?
操,這種封建制度愛了。
我直接開始裝死。
喬嬅弱弱地開口:「奶奶,您是不是弄錯了?這個女人水性楊花,根本不配……」
陸勛和老夫人同時看向了她。
陸勛平時是那種外表高冷性格溫和的性子,如果不是陸言,我或許都會忍不住追他。
而此刻,他的眼神,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真正的太子爺,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喬嬅頓時臉色慘白。
陸老夫人抬手拿起茶杯:「怎麼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開始和我攀關系了?我可不記得我有個孫女。」
這下,連陸言看喬嬅的眼神都不太對了。
他不得不粗糙地扯過喬嬅的手腕,潦草地向我們的方向蹲了一下:「小叔叔。」
然后就和膝跳反射了一樣走開了。
害,也沒指望他有多聽話。
已經夠爽了。
陸勛輕聲問我:「很高興嗎?」
「哦,也沒有啦。」我收起瘋狂上揚的嘴角。
狐假虎威真香啊。
而陸老夫人明顯是看穿了我的小心思,繼續把舞臺讓給我:「然然啊,初來乍到,你對晚輩們有什麼希冀嗎?可以說說看。」
我叉子一偏,慕斯蛋糕差點飛出來。
這這這就有點抬得太高了,捂臉。
我趕緊擺擺手:「不至于不至于,我沒什麼要……」
此時陸勛突然放下了叉子。
「聽說最近有個秀場,喬設計師把舞臺部分的創意包攬過去了吧?」他沒有溫度地笑了笑,「專業不對口的話,就有點越俎代庖了吧。」
我偏頭看著陸勛。
他這是在給我出氣?
我聽到喬嬅泄了氣般地回答:「是,我會讓向然全權負責舞臺的。」
陸勛依然沒有放過她:「如果向設計師因為這些小事而沒能順利畢業……」ўʐ
喬嬅嚇得差點給他跪下了:「您放心,老夫人也請放心,我一定會全力相助!」
陸老夫人轉向陸言:「聽到了嗎?」
陸言低下頭:「聽到了。」
陸老夫人滿意地對我說:「晚上一起吃飯吧。」
我和陸勛繼續用著點心。
我故作優雅地抿著紅茶,無視了陸言看著我們時,鐵青的臉色。
7
整個晚飯吃得又爽又詭異。
喬嬅努力想在長輩面前刷存在感,然而……
喬嬅:「奶奶……老夫人,這個海膽很新鮮,您嘗嘗。」
陸老夫人:「膽固醇太高。」
喬嬅:「老夫人,您今天的衣服很有品位呢,尤其是上面的鉑金灰大溪地珍珠扣子,簡直是錦上添花!」
陸老夫人:「那是奄美島的馬貝珍珠……」
喬嬅:「是……是嗎,哎呀,燈光太暗了,我沒看清。」
陸老夫人嗤笑一聲:「怎麼,你是對餐廳的場景布置有意見?」
喬嬅:「不,我沒有那個意思……」
陸言也看不下去了,脫口而出:「嬅嬅,你又不是舞臺設計師,你別說了……」
話沒說完,大家都愣住了。
本舞臺設計師表示,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走向。
陸老夫人轉頭看問我:「小然,你隨意說,這個餐廳布置上有什麼可以改進的嗎?」
這我多不好意思。
陸勛此時突然靠近了我。
我驀然心跳加速。
他表現得很正經:「那個地毯是姓喬的女人買的,你隨便發揮。」
可是……他的氣息飄過我的耳垂。
我一下子繃直了身子。
臉頰也開始發熱。
我看到陸老夫人笑而不語。
陸言的杯子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我于是深吸一口氣,開始聊布置。
不過我是真心的。
陸老夫人的輪椅上地毯很麻煩。
這里鋪防滑的石材更為合適。
而餐廳的燈是藍色系。
喬嬅買的地毯是粉色……
我靈光一閃:「要不用奢石石材吧!拉長石的藍色偏光就很合適,低調又不可忽視!」
「本體是暗色,也不失沉穩。」
陸老夫人當場拍板:「就這麼定了!」
喬嬅的臉色更綠了。
我轉頭感激地看向陸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