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所謂的聯姻,其實也是她一手促成的。
她其實早就調查清了我跟傅卓的關系,一開始她大概想著傅卓也就是玩玩,過一陣子我們就分手了。
沒想到過了這麼久,哪怕他們都訂婚了傅卓也沒跟我分手。
張若靜終于忍無可忍,她無法忍受不能完全擁有這個男人,更不能忍受他心里還藏著別的女人,這才對我下了手。
大概是對我的恨隱忍了許久,她才用這樣惡劣的手段殺死我來出了心里那口氣。
我先把一些良好的資產包以低于市場價賣給張若靜,這些資產包在外面可以賣出高價,然而我給她的價格都壓了幾分。
張若靜一開始有些警惕,但幾次后發現回報率都很高,在我再次賣出資產包的時候檢查得就松了一些。
然而這次我賣的全都是沒有投保險的不良資產包,很快資產漏洞展現,她的公司運作就出了問題。
大量的資金被壓在資產上無法回收,資金鏈開始斷裂,張若靜的公司搖搖欲墜。
就在這時,張父出手了,張家從別的地方挪了資金給她注資,張若靜的公司又開始起死回生。
我冷眼旁觀。
我想要的當然不只是讓她的公司出現這小小的虧損,我是為了轉移張家的注意力。
當初那幾個人都被他家轉移走了,不知道從哪兒拉出一個替罪羊來。ÿʐ
這些人掌握著他們的犯罪證據,張家必定將這些人看得嚴實。
只有他們把注意力分散到別處,我的人手才能安插進去。
很快,當初抬著我把我扔進池塘的兩個男人中的一個就被我控制住了。
我花錢找人給他下了個套兒,當年張家給了他們一大筆封口費,這個男人嗜賭,很快就輸了個一干二凈。
我稍微讓他贏了幾把,他就順順當當地跟著我安排的人進了所謂的「場子」。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只要錢花到了位,愿意為我賣命的人有很多。
我的手上壓根不必沾血,他們就會想辦法把消息送到我手上。
等我去的時候,這個男人已經奄奄一息地癱在地上,身上的繩子都解了也跑不了了。
明明從外表看來,他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可他的神情都呆滯了,跟個傻子一樣,只有當有人進來時他才恐懼得像個瘋子,甚至嚇得失禁了。
再見這個人,我以為我會撐不住,當年的那個夜里加諸在我身上的甚至可以說是慘絕人寰的暴行,這些人早已泯滅了人性。
可我還是撐住了,我走過去,聲線壓抑住細微的顫抖:
「你有沒有張若靜殺人的證據?」
男人驚恐地抬起頭來,他癱軟在滿地污穢里,嘴唇不斷哆嗦著:
「……什麼……什麼殺人?」
「我不知道……」
我平靜地招呼旁邊的人:「他嘴太硬了,讓他放軟一點。」
戴著口罩的黑衣人走上前來。
地上的男人嚇破了膽,滿臉涕泗橫流,崩潰般地尖叫起來:
「我說……我說……別讓他們過來,求求你了!」
我揮了揮手,黑衣人退回原地。
「我有!我有!當初他們讓我們去殺一個女的,我怕張家翻臉不認人滅我們的口,我就偷偷錄了一段像,u 盤就在……」他緊咬著牙:
「就在我老家的墻根里!」
萬萬沒想到,我能拿到這樣致命的證據!
「你老家在哪里?」我強行穩住身形,拽住他的領子咬牙道。
他涕泗橫流:「在安縣,青市安縣!」
……
張家的掃尾工作做得何其完美,除了我這個被害人,沒人知道當年的真相。
就連法醫都被買通了,尸檢報告都是假的。
所有人,包括傅卓都以為我是真的那麼倒霉碰上了一個神經病,才慘死湖中。
這不是張若靜能施展的手段,張家必然在背后出手了,上輩子我死了,可他們還能繼續享受潑天富貴,坐在云端繼續俯瞰眾生。
這何其不公!
可是老天垂憐,讓我恨了這麼久后竟然終于能有機會親手報仇雪恨!
萬千思緒難言,我拿到 u 盤后,喝了一夜的酒后來到了自己的墳前。
傅卓給我買了一塊好墓地。
風景很優美,四周種滿了樺樹,雖然葉子已經落盡,但壓著枝頭的雪又是另一番景色,只是有些孤寂。
然而讓我意外的是,我的墓前卻沒什麼雪,似乎已經被人清理干凈了。
看清碑上的字時,我怔住了。
愛妻許昕之墓。
碑前擺著幾塊還沒被風干的糕點,上面點綴的車厘子已經發黑了。
久違的回憶涌上心頭。
這是我曾經最喜歡吃的蛋糕,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吃甜的,這家的車厘子蛋糕別人都嫌甜膩,只有我每次不高興了都去買。
臨死前的那晚,我也是為了去買這家蛋糕才著急穿了公園里的小路。
那天我流了好多血,凝固后都變成深色的紫黑,就像腐爛了的車厘子汁液。
重生之后,我就再也不吃蛋糕了。
一看到蛋糕,我身上就會浮現起那晚不堪忍受的痛楚。
除了傅卓,沒人知道我的這個小癖好,這必定是他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