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引體向上的動作,猛地支起上身,抓住陳依依的領口,再任由重力把我往下扯,直接把她拽進了海里。
我的上半身在空中劃過一個圓潤的弧形,只聽陳依依一聲尖叫,我又重新掛在了欄桿上,看著那個身影「咚」得一聲栽進海里,跟菲律賓的跳水運動員似的。
現在舒服了。
8
我倒掛在欄桿上,供血向下,感覺有種莫名的清醒。
也不知陳依依在海面上撲騰了多久,終于有人發現了我們。
我立刻支棱起來,大喊:「別管她了,救救孩子!」
那男人一愣:「誰是孩子?」
我說:「我啊!」
他突然跟被點了笑穴似的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把我撈上來。
月光下,我終于看清了他的臉,原來是書中的老倒霉蛋男二,蕭云最的死對頭周亦白。
他扶著我往里走,我一愣:「你不救海里那個嗎?」
周亦白說:「孩子要緊!」
我們倆互相狂笑起來。
但陳依依還是被救上來了,她趴在甲板上嗆著水,臉色煞白,都快喘不上氣了,竟然還能堅持說出是我把她推下去的。
蕭云最當場暴怒,沖過來要打我:「顧語,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現在就殺了你!」
說的你能殺得掉似的。
我不屑一笑,已經全然沒了嘗試的想法,擼起袖子,正打算跟蕭云最打一架,卻發現懶懶地站在邊上的男人突然伸手一擋:「打女人也太掉價了,蕭總你說是吧?」
這家伙在陳依依指責我的時候笑著站在一旁看戲,這時候倒是站出來了。
蕭云最的目光在我和周亦白之間看來看去,突然臉色陰沉地說:「顧語,原來你竟然勾搭上了周亦白!」
誰勾搭了?明明是他先抱我大腿,把我撈上來的!
陳依依:有沒有人為我發聲啊!
她尖叫一聲:「蕭云最,都這時候了,你還在關心顧語有沒有出軌?她差點殺了我啊!」
我眨眨眼睛,非常平靜地說:「我沒有。」
但發現我們的時候,我已經被救了上來,衣服都沒濕,陳依依卻在海里掙扎,我這句話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
在場的都已經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游輪上又沒有監控,要是陳小姐沒被發現的話,根本就是死無對證啊!」
「這女人也太狠毒了吧?為了除掉情敵,竟然把人推到海里!」
「如果不是你推的,那你為什麼不呼救?這不是眼睜睜地看著陳小姐死掉嗎?」
在他們的指責中,我似乎被認定了是推陳依依下海的那個兇手。
9
我看向周亦白,他抱臂遠遠地站在遠處,露出看戲般的表情,完全沒有原著里對女主一見鐘情成為護花使者的樣子。
我再看向蕭云最,他臉上帶著風雨欲來的壓迫感,眼眸愈發冰冷。
唉,又得發瘋了,果然發瘋令人上癮。
我身軀顫抖,眼眶開始泛紅,淚水一滴一滴地砸在甲板上。
環顧一圈:「你們都不相信我是嗎?」
所有人都沉默以對,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
我緩緩往后退了一步,擦干眼淚,下巴微抬 35 度,露出倔強如小白花般的表情。
「既然如此,我就用我的死來證明我的清白!」
我一字一句地說完,轉身像一頭蠻牛再度沖向了欄桿,長腿一躍,以劉翔附體的矯健身姿跨過欄桿,投身大海。
這下我看劇情該怎麼攔住我作死!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我成功飛出游輪,就要縱身與大海親密接觸,海風吹拂過我的長發,海水的咸潮味漫過耳鼻,那是自由的氣息。
「咻!」
我的腰部被一根粗壯的麻繩給套住了,懸在半空中。
我緩緩回頭,看見周亦白不知何時甩出一個麻繩編成的套環,就像牛仔套牛一樣把我從空中套住了。
這家伙跟原著里的男二為什麼完全不一樣啊!
原著中的男二,溫潤如玉,風度翩翩,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生,跟此時蕭云最的身體素質有的一拼。
但站在甲板上的他,以一人之力拽著套繩,臉不紅氣不喘的,一點點地把我拉了上來。社死,又怎麼不算死呢?
雙腳重回地面,我淚流滿面。
一群人呼啦一下過來安慰我:「顧小姐,對不起,我們應該相信你的!」
「沒想到陳依依竟然是這樣的人,一定是她想推你下去不成,自己遭了天譴!」
「有什麼事好好說嘛,何必用死來證明清白呢!還好周少爺救了你一命!」
連蕭云最都目光微震,眼神復雜地說:「就因為我不相信你,你就如此決絕地證明,顧語,沒想到你竟愛我至此!」
陳依依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發瘋似的尖叫起來:「你們為什麼不信我!就是她把我推下去的啊!難道就因為她想跳海,你們就相信她了?她又沒死成!」
所有人都譴責她:「你太過分了!都這樣了,難道還證明不了顧語是清白的嗎?」
陳依依哽咽地說:「可是她是故意跳海的!」
大家搖頭:「你這是什麼話?誰會故意找死呢?」
對啊,除了我,還有誰會呢?
10
至那以后,陳依依更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
笑死,誰在乎?
我現在比較好奇,這個世界的男二到底是怎麼回事,說他人設崩了,但最后又出手救了我,說他對我一見鐘情,卻在我被為難的時候站在一邊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