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你……和他同居了？」

「對！」

周濱搶答，我看他一眼，沒否認。

江恒的臉色更灰敗了幾分。

「我有話想和你說。」

我看了一眼他，知道這件事情總要解決，只是周濱看起來很想咬人。

「想聊可以，開著門吧。」

他進門的時候有些遲疑，在看清里面很多東西都是雙人份之后，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你們……」

我并不想聽他傷春悲秋，徑直問他，「你是打算替白希求情嗎？如果是就不用談了。

「她這麼多年作惡，早就該有報應了。」

「不是。」江恒回過神來，有幾分狼狽地搖頭，「熙熙，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不想和你離婚！」

我驚呆了。

門外的周濱也驚呆了。

我沒關門。

于是不時就會看見某條小狗假裝路過的身影。

周杜賓早就在外頭耳朵豎得直直的，看起來隨時準備闖進來行兇。

江恒猶豫了很久。

「我一直還以為我愛的人是白希，可當離婚之后，我才發現對她只是執念。

「我后來才明白，我不帶你去應酬是不希望被別人看見你的美，我在朋友們面前對你冷漠，是因為我不敢讓他們知道我對你動了心。」

他幾乎是有些痛苦地哀鳴一聲，用力捶著自己的胸口。

「那些我們一起相處的日日夜夜，我懷念抱著你看電影，懷念和你相處的日日夜夜。

「我每天都從噩夢中驚醒，我實在無法接受你身邊有別人！ŷƶ

「我后悔了熙熙。

「我現在就可以跟白希斷得干干凈凈。

「你能不能……回到我身邊？」

可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江恒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神色中有一絲惶恐。

「還有嗎？

「你還能說得出來別的嗎？

「你所說的一切，都是你對我的 PUA 和我對你單方面的付出，你對我有做過任何一件值得記住的好事嗎？

「結婚當晚，你讓我滾。

「我給你辛辛苦苦做你喜歡的菜，你去機場接白希。

「江恒，我對你沒提過什麼要求，只有那個戒指。

「而你把它送給了白希。

「現在你讓我回到你身邊，江恒，你從來就沒有把我當成一個值得尊重的人吧。」

我笑著笑著，眼淚幾乎落下來，為我七年的不值。

「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被你……」

我沒來得及說完，江恒竟然直挺挺跪在我面前。

「對不起，那天晚上我沒想到媽會突然需要搶救……

「白希拿走了我的手機，說這是你故意的苦肉計……」

我終于忍無可忍,  「江恒！卡是你鎖的，你但凡是個男人，就不要把事情總往女人身上推！

「你讓我覺得惡心！」

「熙熙！」

「晚了，除非我媽活過來,  否則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

看著這個我曾經深愛的男人,  我發現他已經無法勾起我心中任何的情緒波動了。

我曾以為他是天上的神祇,  現在看起來,  也不過只是一個卑劣且自負的普通男人罷了。

31

墻倒眾人推。

失去了江氏的庇護，白希身上的黑料被徹底挖了個底朝天。

酗酒，沉迷藥物，毒駕，濫交,  為了錢去陪老男人……這足以讓她徹底身敗名裂。

最后白希意識到江恒是真的放棄她了，在微博上撕下了小白花的面具,  終于發了瘋。

她放出了一連串證據。

「你要我死,  那就我們一起死！」

我終于明白為什麼江恒對白希念念不忘，百依百順。

他在國外讀書時醉駕，撞死了人。

白希替他頂了罪。

這根本不是什麼白月光，而是兩個犯罪分子的沆瀣一氣而已。

他到最后，都沒說出真相。

32

在極度惡劣的社會影響下。

江恒和白希一起進了局子里。

兩個人渣。

倒是不錯的歸宿。

「感覺怎麼樣？」

從法院出來之后,  周濱問我。

這條小狗什麼都不說,  卻得意洋洋地搖著尾巴，一副「你快來表揚我」的樣子。

我沖他勾勾手指，他有些茫然地低頭,  被我趁機在唇上親了一下。

然后他就。

呆若木狗。

我忍不住笑起來，對他念了一首樂府詩。

「少年見雀悲。

「拔劍捎羅網。

「黃雀得飛飛。

「飛飛摩蒼天。

「來下謝少年。」

周濱愣了愣,  隨即眼睛亮晶晶的，搖著尾巴撲上來。

「你終于答應我了！」

我回抱住他，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

雀之回南,  只待良人。

那只年少時的雀鳥，終于回到了命中注定的家鄉。

-完-

兔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