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踩在上面,發出破碎的聲音。
許奈奈站在醫院門口,回頭望著簡亦慎所在的病房窗戶,腦子里一片渾噩。
迷茫之際,一個女人突然出現。
想到剛剛在病房門口偷聽到的那些話,季媛心里妒火焚燒。
她強壓著火氣,沉聲邀請:“許小姐,我們談談?”
說完,就朝著醫院旁邊的那家咖啡廳走去。
許奈奈來不及拒絕,只能跟上。
臨近半夜,咖啡廳內寥寥無人。
兩人點了杯咖啡后,就無人開口。
寂靜之中,季媛開門見山:“許小姐,我和阿慎馬上就要結婚了。”
許奈奈握著咖啡杯的手倏然收緊。
季媛看在眼里,繼續說:“不管你和阿慎以前如何,簡叔叔認定的兒媳婦只有我。”
“你是簡叔叔教出來的學生,想必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她的話像一陣風,吹散了許奈奈的胡思亂想。
是啊,橫插在自己和簡亦慎之間的不僅僅是多年的誤會矛盾。
還有眼前這個女人,他的未婚妻。
見許奈奈只低頭,不說話,季媛知道自己的來意已經達到了。
但凡許奈奈還要點臉,就斷然不會和簡亦慎再有牽扯。
她站起身,捋了捋鬢角的碎發:“許小姐放心,等我和阿慎婚禮那天一定會邀請你來,見證我們的幸福。”
說完,季媛起身離開。
季媛剛才的話還有簡亦慎的話在腦子里互相交錯。
許奈奈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這段三個人相互糾纏的關系到底算什麼。
不知道是怎麼離開的咖啡店。
回到家,許奈奈甚至連房門都不記得關,只坐在地上看著原本已經決定封存的風暴瓶。
季川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她背對著門,縮成小小一團,看著可憐。
季川斂起愛意,如朋友般走進屋內:“奈奈,發生什麼事了?”
許奈奈眼睫顫了顫,扭頭看著在自己身旁坐下的季川,滿眼迷茫。
“師兄,你說到底什麼是愛?”
曾經簡亦慎對自己就是愛,雖然他不善言辭甚至高冷,可她甘之如飴。
但后來沒有結果的分開五年,她以為她能忘卻,卻一次又一次因為簡亦慎而心動。
想著這些,許奈奈煩躁的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季川沉默了片刻:“愛……大概就是你明知沒結果,卻仍不想放棄吧,”
就像自己對許奈奈,許奈奈對簡亦慎。
聞言,許奈奈怔了下:“可不想放棄又能怎麼樣?感情里容不下第三個人,他已經有未婚妻了。”
“感情沒有先來后到,你如果想,就將簡亦慎搶回來。”
季川的語氣不像開玩笑。
許奈奈愣了下,就聽他繼續說:“如果做不到就離開,逃也好,放棄也好,離開這里,去遇見更多的人和事。回頭你就會發現,其實沒什麼大不了。”
他眼神真切,許奈奈沉默好久,視線落回到手中的風暴瓶上:“我……想想。”
季川沒再多說,將空間留給了她。
一切重歸于寂。
不知何時睡過去的。
這晚,許奈奈做了一場夢,夢里是她和簡亦慎的初遇。
那是19歲的簡亦慎,穿著一件淡藍色的衛衣,身上是淺淺的桂花香。
他抱住即將摔倒的自己,眼神專注而清冷。
“小心。”
第十章 風暴瓶
如果可以,她寧愿時光永遠停留在那一刻。
可惜,第二天清晨的陽光,還是透過窗戶照在身上。
暖意騰升,也將許奈奈從睡夢中叫醒。
窩了一夜的腿腳發麻,可她的頭腦卻無比的清醒。
許奈奈手指撫摸著冰涼的風暴瓶,做下了決定。
……
此時,帝都醫院。
簡亦慎坐在病床上,時不時的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下午五點,距離昨天許奈奈的離開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個小時。
可她卻沒有再來。
簡亦慎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隨后按下了那串倒背如流的號碼。打算撥過去。
然而,就在按下撥通鍵的前一秒,手機先一步響起。
“叮!”
一封來自研究所的郵件彈了出來,是一封調職同意書。
“簡亦慎博士,關于您申請調職至帝都化學研究所的請求已被批準,請盡快趕回原單位辦理相關手續。”
這是他一年前提交的調職回帝都的申請。
當時本來是想著等回來之后再找許奈奈,卻沒想到會提前重見。
不過幸好,申請被同意。
他會留在帝都,以后會有更多的時間去和許奈奈相處。
想到這兒,剛剛的急切退去了幾分。
簡亦慎思索半晌,最后決定等辦完調任手續之后再去找許奈奈。
但沒想到的是,等他辦完手續回到帝都,就直接被研究所的領導帶去做一項封閉研究,期間不能和外界有任何聯系。
這樣的狀況一直延續了一個月。
一個月后,研究結束。
簡亦慎剛出實驗室拿到手機,第一個就給許奈奈打去了電話。
他清楚,五年前的突然斷聯的梗是自己和許奈奈心中的魚刺,碰一次,疼一次。
但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重蹈覆轍。
更讓簡亦慎沒想到的,是電話里傳來的冰冷機械聲:“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相似的場景,讓簡亦慎一下子回到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