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容歌笑納了醫館里最優秀的兩個醫修弟子和兩個丹修弟子。
考慮到天極宗里一定沒有靠譜的爐鼎煉丹煉藥,她干脆直接在醫館那里買了四個中品爐鼎。
如今藥材供應線有了,醫師丹修也有了,完美!
虞容歌唯一沒有想到的是,藥莊里的凡族下仆們偶然從管事那里聽到了她會離開的消息,立刻引起了震動。
幾十個比較膽大的凡族鼓起勇氣跑來見她。
“你說什麼,你們都愿意和我走?”虞容歌有些疑惑。
“是!”
為首的漢子對高高在上的修仙者有本能的敬畏,可是虞小姐不同……他鼓起勇氣,看向她。
“我們都想和小姐走。”他說,“哪怕不要那麼高的工錢,我們、我們也想為小姐做事……”
“就算我離開,這個藥莊也是我的私產。”虞容歌解釋道,“你們還是在為我做事。”
“這不一樣。”旁邊的中年女子小聲地說。
是的,不一樣。
修真界的凡族,有一些的祖輩是資質不好的普通修士的后代,沒有繼承祖宗的根骨,身后也沒有靠山,逐漸淪為普通人。
也有些人的祖輩是從凡間被帶上來的,總而言之,凡人在不屬于他們的領土上繁衍生息,可這個世界,對他們而言過于殘酷。
凡間的平民百姓活得也很艱難,但受到的苦難仍然是可以理解的人間秩序中的天災人禍。
可是修真界不同,修真界對修仙者而言都很危險,對凡人更是降為打擊。
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會活多久,會以怎樣的面目死去。是采集時被兇獸吞入腹中,是做最艱苦的活計早早累死,還是被想要實驗新法寶的散修隨手殺害。
修真界的實力壓迫遠比人間的權勢壓頭更加恐怖,凡族永遠生活在擔驚受怕之中,不知噩運何時降臨。
就像是李宜,她努力了那麼多年,甚至能在修仙世者的世界里開一個小小的首飾鋪,可她仍然對這片土地有種抽離感。
那種猶如食物鏈般的恐懼,永遠在每個凡族人的頭頂。
可是,在虞小姐身邊不同。
她似乎有一種特別的魅力,讓周圍的一切慢下來,以她的意志為中心發展。
她來了藥莊之后,凡族下仆們度過了人生當中最幸福的幾個月,他們不再擔驚受怕,而是可以認真地過自己的日子,那樣安謐幸福的生活,簡直像是夢境一樣美好。
最重要的是,在虞容歌的眼里,他們都是‘人’,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家具、花盆、消耗品。
仿佛擁有天賦地位的天之驕子還是樸實平庸的凡族,對她而言都沒有任何區別。
凡族們想跟她走,哪怕過比曾經更苦的日子,哪怕為她去死,他們也想跟隨她。
他們那樣笨嘴拙舌,磕磕巴巴了許久,好像也沒說明白什麼。
凡族們局促地低著頭,卻聽到虞容歌說,“好啊,你們要不要把家人也接去?”
她甚至對此都沒有思考過,就答應了他們。
眾人驚愕地抬頭,一時間甚至不理解她的意思。
“小、小姐,我家里只有老母親,她已經不能做活了。”
“我家里只有兩個孩子,他們父親在仙城里打工,他們還小,恐怕……”
“你們誤會我了。”虞容歌撓撓頭,“你們不是想跟我走嗎,那直接把家搬過去不就好了,天極宗那麼大,難道還裝不下你們?”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不過我不會再給你們家人補助了哦,但我會給你們發種子,建房開墾都要你們自己做。
”
沒人應答,虞容歌看向眾人,只見凡族們都呆呆地望著她。
虞容歌后知后覺地找補,“當然,如果你們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我們當然愿意!”
凡族們的眼眶都紅了,有些人已經抑制不住地哭泣起來。
他們有庇護神了,他們終于可以不再恐懼,安心地耕種生活了……
“但藥莊這里我仍然需要人,如果你們定居在天極宗,而在藥莊打工的話,每隔半個月我會派飛舟來接送你們回去探親。”她看向他們,“這樣的話,你們想留下來工作嗎?”
這是虞容歌想到的比較好的解決方式了,藥莊的人都是熟練手,萬一真的都跟著她回家種地了,這邊還得重新招新人。
對于她的想法,凡族們當然感激涕零地接受,甚至長跪不起。
好一陣兵荒馬亂的安撫,院中才恢復平靜。
虞容歌剛松一口氣,就看到藥莊的管事修士站在一旁,一臉幽怨委屈地望著她,仿佛在望著渣了自己的負心漢。
她清了清嗓子,“管事,你忘了你是藥谷的人了?”
管事的修士深深地嘆息一聲,也不知道在遺憾什麼,這才搖著頭離去。
虞容歌如今的待機時間很短,忙完這些事務,她的電量再次耗光,生無可戀地癱在搖椅上,等著沈澤為她切水果。
其實她的內心想法,和凡族們感受到的基本一致。
她不會因為原著大佬的身份而主動上前抱大腿,對他們幾個基本也都是我行我素,這幾個人能和她湊一起,還是你情我愿,從沒有虞容歌上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