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良瓷白的手指摩挲著茶盞上淡淡的花紋,這里的每一樣東西他都是無比熟悉。
“……過不了多久,我們之間就會……有個了斷。”
窮奇歪著頭看了看虞良,它在思考虞良這話的可信程度,畢竟虞良之前對白溫那樣的傾心。
不過被它救回來的虞良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終日沉浸在修煉當中,就算偶爾休息一下,也是獨自一人發呆,窮奇都要以為虞良這個腦子不太正常了。
窮奇還是不夠了解虞良,他倒是沒有在悲天憫人,他在想的是究竟自己是直接殺死白溫,還是將人囚禁起來,慢慢折磨。
這個問題困擾了虞良許久,直到今日他見到了白溫,決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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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白溫將虞良帶回到侯府中,就幾乎是對他不聞不問。
雖說給他派了很多鬼僵可以隨意差遣,但是有些鬼僵的耳朵和舌頭腐敗潰爛了,如此一來,虞良和他們交流起來就十分的有障礙。
有的時候,他說的話,鬼僵們只能夠聽個模糊的大概,而鬼將說的話,他是完全聽不懂。
虞良不理解為什麼白溫要扔給他這麼多使喚不動的鬼僵,幸好他不是必須有人伺候的那種,許多事情他還是能夠親力親為的。
倒是窮奇,因為它不排斥鬼僵身上的鬼氣,另外它自己就是個兇獸,邪物與邪物待在一起,相處的當然也就是比較愉快了。
鬼僵不知道累,可以一直給窮奇擼毛,窮奇想要被怎麼擼都可以。
虞良從鬼僵的口中得知就快要到白溫的生辰了,以前白時宜不在府上的時候,白溫的生辰都過的比較隨意,甚至干脆就不過了。
反正對于白溫來說多長一歲并不是好事,這代表著離她的死期又近了一點。
但是今年不同,白時宜回府了,并且作為尸王的白溫,就不會因為病痛而死,所以今年可以給白溫好好慶祝生辰了。
虞良倒是沒有忘記白溫的生辰,只是他奇怪今年白溫的生辰為何會大張旗鼓的慶祝。
他還沒有給白溫準備一件像樣的禮物,應當給白溫送些什麼才對,否則之后可能就不會再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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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前一天,白溫將白時宜支出了府,說自己需要東海卿明珠。
白時宜一向非常的女兒奴,也不問白溫為何想要這東西,但今天白溫開口問他要了,他就一定會把卿明珠給帶回來。
白溫這麼做是有她自己用意的,一是因為她不想要白時宜在她生辰這天能夠趕回來,而是因為那卿明珠對白時宜有益處,可以幫助白時宜飛天化龍。
她不愿白時宜留下,是因為她自己都沒有必勝的把握,她又進入到菩提鏡中,只是這次她沒有得到推演的結果。
這樣的結果白溫倒是毫不意外,因為虞非晚是上仙,上仙的明日又豈是那麼好預料的。
白溫做好了全部的準備,她坐在湖心亭中喝著酒。
虞良遙遙地就看到了白溫,白溫這地還挺好找的。
他輕步走了過去,垂眸見白溫的發頂落了許多潔白的雪花,這里風大,即便是坐在亭中,也依舊會有雪花會被吹進來,何況白溫根本就沒有在亭中放上爐火。
虞良抬手拂去了白溫發絲間的霜雪,他是將這一切的事情都做完后,才意識到了自己做了什麼。
微愣之后,虞良唇角淺淺揚起,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容。
這些習慣總是改不了。
白溫回眸看向身后的虞良,緩緩起身后,手指準確的放到了她上次刺傷虞良的地方,不僅虞良的身體記得這個傷口的位置,白溫同樣記得。
“對不起……”
虞良被白溫這一輕飄飄的話給激怒了,過了一會兒才平復下心情,“那你為何要……”
白溫抬眸對上虞良略顯咄咄逼人的目光,“我必須要這麼做,這麼做了,如今的你才會站在我的面前。”
虞良收起眼底所有的情緒,忽然孤注一擲的捧起白溫的臉吻了下來,他的吻技依舊非常的青澀。
這個時候,他毫不意外的摸到了白溫藏在袖口的匕首的刃尖,纖長的睫羽微微顫了兩下,不動聲色的將手收了回來。
白溫略有些錯愕的看向虞良,在虞良將情絲還給她的那一刻,她就擁有了輪回轉世的記憶,也明白了她為何總是和虞良糾纏不清。
她以為沒有了情絲的虞良就不會對她報有任何的感情……
在兩人分開后,白溫耳根微微泛紅,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唇瓣,似乎略微還有點腫,眸光變了變。
白溫垂下眼眸,想要走出湖心亭的時候,虞良忽然抬手拉住了白溫,摸到了白溫袖子里面的匕首,他將匕首貼著白溫手腕的內側給抽了出來,“你怎麼不用了?”
一邊說著,他還將匕首橫道了他與白溫之間,“你不殺我。不是會死嗎?殺了我……”
“殺了你也什麼都改變不了,你也看到了吧。”白溫著急想要將手給抽回來,但是虞良沒有松手,反倒是將白溫的手握的更緊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