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了一眼柳湘柔,然后又看著向長安說:「本宮可否問向將軍一個問題?」
向長安點點頭。
「請問柳氏有身孕這件事都有何人知道?」
「將軍府所有人都知道。」
「那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向長安想了想,「沒有了。」
我扭頭問父皇母后:「父皇母后可知道柳氏有身孕這件事?」
父皇母后搖搖頭。
我又問為柳湘柔把脈的太醫:「張太醫可知?」
張太醫搖搖頭。
我又一連問了幾個丫鬟,她們一臉惶恐地搖搖頭。
我輕笑,「那本宮又是如何知道柳氏有身孕的,難道是向將軍偷偷托人告訴本宮的?」
向長安一愣,「這……」
我聳聳肩,「向將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嗎?」
柳湘柔突然發了瘋似的怒吼道:「即便公主不知道我有身孕,但我確實是被公主推倒的。」
我還真不知道柳湘柔如此厚顏無恥,看來她不把這個罪名強加到我身上是心不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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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剛要說話時,衛言西走了進來,他說:「臣可以用性命擔保,這件事跟公主無關,柳氏是自己摔倒的,而且看見的不止臣一個人。」
聽完衛言西的話,柳湘柔一張臉更加慘白了,嘴唇囁嚅半天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在場所有人都看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母后面色不虞地看著柳湘柔,父皇大怒要治柳湘柔的罪,向長安面色慘白,緊握著拳頭惡狠狠地盯著柳湘柔,一點為柳湘柔求饒的意思都沒有。
最后還是我攔下了父皇。
我想柳湘柔現在應該很痛苦吧,搭上自己的孩子也沒能奈何得了我。
如果她就這麼死了,豈不是便宜她了,就該讓她活在無盡的痛苦當中。
出了廂房,我趕上先一步離開的衛言西,在無人的時候問他:「衛副將為何要撒謊?」
衛言西神色慌張,眼神躲閃,「臣沒有撒謊。」
我輕笑,「你就不怕父皇治你欺君之罪?」
其實我知道父皇已經發現衛言西在說謊了,但父皇也知道我不屑做那種事,所以才順著衛言西的話做了決斷。
而柳湘柔沒有反駁,她是不敢確定是不是真的有人看到,這才著了衛言西的道。
衛言西搖搖頭,「臣不怕。」
我問他:「為什麼要幫本宮?」
他看了我一眼,最后搖搖頭什麼也沒說。
他不說我也沒有逼他,道過謝便轉身離開了。
其實即便沒有衛言西,我也能自保。
當時柳湘柔是帶著丫鬟的,而且桃兒和那個丫鬟就在我和柳湘柔的身后,如果真是我故意推的柳湘柔,桃兒不接她是因為不喜歡她,也不知道她已經有了身孕,可向長安說了,將軍府上下都知道柳湘柔有身孕這件事,那她的丫鬟既然知道有危險,為什麼不去接住柳湘柔?
即便真要怪,那也怪不到我的頭上。
柳湘柔還真是夠蠢,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過我很奇怪,衛言西為什麼要舍命救我?
六月寺廟祈福,母后前些日子受了風寒,一直不見好,所以祈福這件事就落到了我一個人的頭上。
以往祈福都是帶刀侍衛護送我的,但這次向長安跟衛言西都向父皇請了旨。
最后我選擇了衛言西。
不管向長安出于何目的,愧疚也罷,示好也罷,反正我通通不接受。
出發之時,向長安擋在了我的馬車前,他問我:「為什麼不讓臣去?」
我莞爾一笑,「因為本宮不相信你。」
就像他不相信我一樣,我亦不相信他。
向長安先是一愣,而后一臉頹然,「臣就讓公主如此放心不下?」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是。」
向長安張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我放下車簾對外喊道:「啟辰。」
一路都很順利,只是祈完福回程途中,我們遇到了刺客。
對方人多勢眾,攻勢凌厲,出招狠毒,而且很明顯都是沖著我來的。
衛言西拼死護我,實在寡不敵眾,很快處于下風,只好帶著我瘋狂逃竄,我們被逼到了一處懸崖,我往下探了一眼,深不見底,黑黝黝的,就好像一張血盆大口,嚇得我有些兩腿發軟。
還不等我恢復,雨點般的箭矢朝我和衛言西飛了過來,我眼睜睜看著那些箭矢離我越來越近。
就在我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衛言西一個閃身到我身前,他行云流水挽了個劍花,那些箭矢紛紛落了地。
他沒有回頭,小聲但堅定地說:「公主別怕,臣就算拼上這條命,也會護公主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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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言西堅定的聲音就好像寺廟里的鳴鐘,一遍一遍在我心間敲響,敲得我心尖發燙,看著他寬闊的后背,我心臟狂跳不已。
在衛言西跟人纏斗之時,突然有個黑衣人朝衛言西放了一箭,看著那箭離衛言西越來越近,我大腦一片空白,緊接著后背傳來一陣劇痛。
衛言西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抱著我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他可能沒想到我會救他,其實我也沒想到,可我就是這樣做了。
身后傳來一陣劇痛,我猛地吸了一口涼氣,咳得我上氣不接下氣,衛言西手足無措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