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日清晨,我還沒出門,沈辭就打電話過來了:「我這里有兩個人想見你,見不見?」
「不見。」
沈辭壓低聲音靠近話筒:「對方出價二十萬支沉榆香,是只肥羊!」
我飛快心算,二十萬沉榆香,就是五百萬!
嘶!這手筆大的!但凡是捐到我觀里的,我都可以換個純金的香爐了。
我清了清嗓音:「千萬留住!等我!」
出門后,我順道回了趟混元觀,繞觀一圈后發現并無異樣,于是解開了它的封印。
香香搖著大尾巴撲進了我懷里:「觀觀,想死我了,你有沒有努力賺功德啊?別忘了觀里還有嗷嗷待哺的崽呢。」
我抽了抽嘴角,伸手問她要五帝錢。
香香驟退,眼珠子轉得飛快:「什麼五帝錢,沒有沒有。」ȳz
我冷笑一聲,揪住尾巴將它倒提過來甩了甩,從它的咯吱窩里丁零當啷砸出來好些個金元寶。
香香立馬跳下去往懷里扒拉:「這些是山上古墓里的姐姐們送給我的,你可不許搶。」
我咽了口口水,暗罵天殺的黃皮子精還是個守財奴!然后撅著屁股往香案地下掏了掏,總算在香香的枕頭下找出一串坑坑洼洼的五帝錢。
香香急眼了:「這還是你送我的,現在又要拿回去,我就知道女人最喜歡騙人了,漂亮的女人尤甚!」
這五帝錢做起來費勁,所以產量不多,大多是以前我閑下來時做的,那會兒沒客戶,我就丟給香香磨牙去了。
「乖,回頭我給你換根雷擊木當磨牙棒!」
香香依依不舍地應了。
趕去熊貓公司時,沈辭居然在門口等我。
他長得算得上是上天的寵兒,要鼻子有眼睛的,還不缺財力。
可這身打扮著實讓我齜了齜牙。
一件道袍微敞,底下一雙人字拖,耳朵上兩個骷髏耳釘。
另類的風格在他身上,竟然出現了絲詭異的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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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觍笑湊了過來:「觀觀,你什麼時候收我為徒啊?只要你收我為徒,我立馬去剃度!」
我一噎:「那是不是還要去燙個戒疤?」
沈辭咬咬牙:「這得打麻藥。」
我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隔壁市的青云廟在招和尚,月薪八千包吃住,你這學歷和外貌進去,高低能混個掃地僧。」
他撇撇嘴,小聲嘀咕:「都合作那麼久了,居然還是那麼冷血無情。」
「合作那麼久了,你封起我直播間來還是心狠手辣!」
沈辭賠笑:「實習生不懂事,下次肯定不會了。」
我沒拆穿他是在報復我一直拒收他為徒,進去前,把手里的五帝錢丟給了他。
「拿著,這可是我們混元觀的鎮館之寶,好好戴著,能聚你的陽氣。要不是為了你,我還不舍得拿出來呢。」
沈辭感激涕零,哆哆嗦嗦地捧著五帝錢親了好幾口:「我下次保證不封你直播間了!」
我哼哼兩聲,示意他下個月香的材料翻倍。
其實沈辭倒是個聰慧的好苗子,但是他天生體質跟個漏斗一樣,雖聚財,但也泄氣。所以導致陰氣極盛,陽氣極弱。本來靠著我的香能平平安安,偏要劍走偏鋒,跟我學算命。
這不是嫌自己命不夠長嗎?
我若真收了他,就給自己撿了個兒子,不僅要保他小命,還要謹防混元觀被他吸引來的那些孤魂野鬼侵占,這簡直是偷家!Ⴘʐ
這等缺心眼的事,我才不干!
沈辭將我領進辦公室,里面裝修辣眼,一對上了年紀的老夫婦坐在沙發上,衣料考究,老先生手上帶著四五串佛珠,有金有銀,還有沉香和檀木的。
他們雙手緊握,面色焦灼。看到我進來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望向沈辭。
沈辭努努嘴:「你們要找的人來了。別看人家年紀小,可是這塊的行家。」
我從兩人的面相上掃過,意味深長地選擇在他們的對面坐下。
兩人相覷一秒,老夫人先開口了:「我們是徐淵的父母。」
我喝了口茶,淡然說道:「徐淵和你們并沒有父母緣,恐怕不是親生的吧?倒是那個棺材......呃,徐萌萌與你們有親緣關系。」
他們震驚得連連點頭,老夫人嘆了口氣,忐忑地問道:「萌萌真的是棺材子嗎?」
我下巴點了點老先生手上的佛珠和他夫人脖子上的佛像:「你們也察覺到了吧?不然也不會找到我。」
「微博上的事我們看到了。」老先生眼神驚懼,「一開始我以為你是在胡說八道,但是......前些時候,徐淵帶著萌萌回來了一趟,說孩子想我們了。」
「平日里,孩子一直是跟在爸爸身邊的,我們想出力,徐淵也一直說不想讓我們受累,時間久了,萌萌和我們也不親了,我女兒沒了后,全身心都在萌萌身上了。」
老夫人抹了把眼淚,似是回憶到了某個點,突然嘴唇哆嗦了下:
「就那一晚,小區里的流浪貓和流浪狗都被咬死了,脖子都折斷了。早上我帶著萌萌準備出去吃早飯,可他看著圍觀那些尸體的人們,居然得意地告訴我,這些都是他干的!
「我嚇壞了,立馬把他拉到一旁,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可萌萌無比認真地說,畜生的血太腥了,不好吃,人血才是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