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承,你看,我是不是比以前更漂亮了?”
“于承,你再看看我,你看我一眼我好不好……”
她用顫栗的唇去觸碰他的唇,他沒有躲開。
剎那間,她覺著整個黑夜都亮了,卑弱隱秘的心間迸發出無盡歡喜,可她的歡喜很快就戛然而止。
蝶妖驚愕地低頭,發現一把匕首從她的胸口當胸而過,藍色的妖血汩汩而出。
她不知道是,早在孟祝執著匕首站到花房里的時候,一只鮮血淋漓的手從花枝中掙扎出來,不聲不響握緊了匕首。
“我幫你……殺了她!”
而此刻,匕首上的那只手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垂了下來。
孱弱的捉妖師松了手,無聲地大笑。
他一點點掙脫掉尖銳的花枝,沒有再看蝶妖一眼。
生命力從他身上一點點流逝,俊俏的臉迅速變得衰老。
“我終于解脫了……”
可就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恨了一輩子的蝶妖卻溫柔地抱住了他。
她輕輕地將他額上的發拂開,露出了笑容。
其實,她早就已經厭倦了這樣永遠也沒有希望的生活。
她至此一生,為妖漫長又孤獨的一生,捧著一顆被踐踏的真心縱情歡愉。
到死了,她終于能和她的愛人一同死去。
死在他的手里,她心甘情愿。
“你看,就算是死,我們也要在一起。”
她的身體漸漸虛化,年邁的捉妖師怔了怔,他想抬手,卻摸了個空。
捉妖師終是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眼角一滴淚淌下。
而他沒有起伏的胸口,靜靜停留著一只藍色的蝴蝶。
緊緊依偎著,翅膀上的美人像是在流淚。
15
一夜之間,院子里的瓷玫瑰都衰亡了,隨著主人的逝去而凋零。
莫遙將蝶妖潰散的靈力搜集到她的貯靈瓶里,就看到一團成了精的煤球朝她撲了過來。
她一腳踢開以后才發現,哦,不是煤球精,是被嚇破了膽的趙如意。
莫遙一板正經解釋,“我早就發現你印堂發黑,有不祥之兆。果然,今天就應劫了。”
黑貓又怒目,神他媽印堂發黑,老子本來就黑!
莫遙又一臉狐疑看向孟祝,“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平時也沒見你這麼積極……”
“你不是說了嗎,我是你的保鏢。”
莫遙嘁了一聲,就見孟祝指了指滿地凌亂的瓷玫瑰,問她,“你以后還吃這東西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莫遙轉身就走,還不忘低聲嘀咕,“我詛咒你以后一天頭發掉五百根,找個比妖化后的蝶妖還要變態的女朋友……”
她的腳步頓住了,不對,她從來沒有跟他們說過瓷玫瑰的事,孟祝怎麼會知道她剛才心里在想什麼?
她轉頭,卻看見孟祝在仰頭看天,神情蕭索。
她不知道,眼前這柔弱的水草精昨天在酒店里,就從那囚禁了蝴蝶的花籃里,察覺到了幾分熟悉的氣息,屬于他自己的氣息。
他有預感,他離他失散的靈力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