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專門為你打造的一件密室,四周用鋼鐵砌成了墻,為的就是困住你。而我的紅線陣刀劍不摧,水火不侵。要想從陣中出來,只能先殺了我。只是,你現在還能做到嗎?”
紅線翁笑得得意,“所以你現在只能靠自己去辨別,到底誰,才是你真正的伙伴。答對了,就能活下來,答錯了……”
他故作嘆息道,“那就只能大家一起死了。
眼見著所有人都變了臉色,紅線翁有些滿意。
“剛才是誰對我大不敬來著?”他伸出手,遙遙一指,指向了虞萬枝的方向,“哦,原來是這個小可憐啊。”
7
孟祝跟前,吊著兩個虞萬枝,神情驚恐,嘴唇也被紅線捆住了。
美人梨花帶雨,瑟瑟發抖。
孟祝提出了新的要求,“你剛才沒有說,她不能說話。”
紅線翁的目光殘忍至極,在他眼里,虞萬枝已經是個死人了。他極其享受這獵物將死之前,困獸猶斗的快感。
他的手一揮,束縛住虞萬枝嘴唇的紅線消失不見了。
一個虞萬枝說道,“孟祝,我不想死,救我。”
另一個虞萬枝也可憐兮兮道,“我還這麼年輕,我不想死啊……”
兩個虞萬枝爭先恐后求救起來,美人垂淚,底下不少看熱鬧的百里家的男人也撓心撓肺的,催折了心肝。
孟祝猜測,另一個虞萬枝應該是傀儡。
百里家的人應該觀察他們很久了,傀儡才能將她們扮演得栩栩如生,真假難辨。
孟祝伸手,朝著左邊的虞萬枝臉上伸去。
“叮”的一聲響,紅線翁警告道,“禁止觸碰。”作為懲罰,兩個虞萬枝身上的紅線一松,直直往下降了好幾米,腳尖離鏡子碎片僅僅只剩下幾厘米。
手電筒的光被碎片反射到臉上,斑駁的光影里,虞萬枝一邊哭一邊罵道,“孟祝,別管我了,弄死那個矮冬瓜!”
另一個虞萬枝柳眉倒豎,也不甘示弱,滿臉倔強,“我才是真的!弄死他!死了我也不能看著這個怪物用我的臉羞辱我!”
莫遙差點氣笑了,規則隨心所欲,喜怒陰晴不定,這到底是哪里來的變態,怪胎。
她正想說什麼,就發現她對面的“莫遙”也和她露出了一模一樣嘲諷的表情,她干脆閉嘴不說話了。
孟祝回頭看了一眼高臺上的紅線翁,微帶冷意道,“你最好,說話算話。”
紅線翁懶洋洋道,“忘了跟你說了,你只能問一個問題,計時一分鐘,現在只剩下十秒了。十,九,八……”
緊張的倒計時聲音里,帶著滿滿的惡意和些許激動。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孟祝已經觀察得差不多了,放棄了拖延時間的決定,迅速朝著虞萬枝說道,“萬枝,還記得你昨天在山洞里唱了什麼歌嗎,你再唱一遍!”
“四,三……”
左邊的虞萬枝眼睛一亮,已經引吭高歌起來,曲調美妙動聽,和昨天大家聽到的一模一樣。
而右邊的虞萬枝愣了一下,聽見只剩下三秒的時間,閉上了眼,一副破罐破摔的表情,張口卻是一首兒歌。
“我有一個好爸爸……”
歌聲難聽至極,跑調跑得沒一個音符唱對了,十個修音師都修不了的那種。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右邊的虞萬枝是個假貨的時候,說時遲,那時快,孟祝以掌為風刃,朝著左邊正在動情唱歌的虞萬枝劈了過去。
左邊的虞萬枝消失了,化作一堆紅線,重新回到了紅線翁的手里。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赤城山。
8
紅線翁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怎麼看出來的?”
孟祝微微一笑,并沒有說實話,“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們是朋友。”
只有莫遙知道,真正的虞萬枝一直想進軍歌壇,卻因為五音不全懸崖勒馬,公開場合也從不唱歌,這才保持住了萬眾矚目的女神形象。
而他們湊在沒有監控的麻將室里復盤過了,昨天那首歌,完全是因為她發自內心共情所唱,醒來后連她自己都不記得唱了些什麼。
紅線翁有些抓狂,遷怒虞萬枝,“你為什麼唱這首歌?”
虞萬枝有些訕訕,“我從小聽得最多的就是這首歌,一唱我爸就給我零花錢……”
紅線翁對這個答案很不滿,眾目睽睽之下又不能反悔,裹著道袍的小手一揮,虞萬枝身上的紅線解開了,被甩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虞萬枝死里逃生,恨不得給孟祝磕幾個頭,“親人,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親人了!”
紅線翁陰陽怪氣的,還不忘挑唆,“你別忘了,你能落到現在這個境地,完全是拜他所賜。”
虞萬枝不敢再得罪他了,沖孟祝露了張大大的笑臉,又心酸又興奮,“大哥,親大哥,加油!”
紅線翁打斷她,將兩只跟煤炭成了精似的黑貓甩到孟祝跟前,“這次的規矩是,你不能說話。”
他早就探查過了,眼前這只貓沒什麼古怪,沒有半點妖氣,也不知道他們帶來有什麼用。
孟祝嘴角露出了幾分笑意,莫遙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樂了。
她仿佛聽到了禮花漫天綻放的聲音。
不用猜結果了,雙殺。
兩只一模一樣的黑貓直勾勾看著孟祝,大眼瞪小眼。
等紅線翁開始倒計時后,右邊的這只黑貓看了一圈底下圍著的人,張了張嘴,好半天才不情不愿的,口吐人言,“孟祝,我是趙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