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用犁耙挑起幾坨農家肥, 就這麼一坨一坨砸過去。
弄得周邊的人連連后退,生怕被沾到。
同時看著楊娟的眼里是充滿了詫異, 以及一絲絲可怕的神色。
以前只知道這位知青嘴上說得難聽, 還是頭一次感覺到她的可怕, 別說是城里來的人了, 就算是他們日日和農家肥打交道,但誰也架不住這玩意直接砸在身上啊。
就連回不過神的袁馨都忍不住干嘔起來, 抬起腳往后退了退。
頭一回不想離盛左元更近一點,而是希望離得遠一些。
而盛左元呢?
他快窒息了。
被糊了一身,整個身子都已經僵硬,看著楊娟還不打算停手,也管不了身上的臟東西,陰沉著臉沖過去,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女人,只想抓住她狠狠揍一頓。
一旁的小隊長看不下去,剛想上前勸勸時,就見楊娟一揮犁耙直接往盛左元身上砸去。
一下直接砸在他的左半身,力氣大到將本沒站穩的盛左元砸倒在地。
“媽的,你還想打我?”楊娟趁他病要他命,沖過去一腳踩在他的后腦勺,手里拿著的東西直往他后背招呼。
“……”
“……”
聽著盛左元痛苦哀嚎的聲音,周邊的人不由瑟瑟發抖,城里人打架這麼厲害?
惹不起,真惹不起。
一旁的陳樹名更是直接退到高遼的身后,想著前幾日還當著楊娟的面抱怨她說話太難聽,現在是恨不得直接掌自己的嘴。
女孩子嘛。
說話難聽點又怎麼了?
他怎麼能這麼小肚雞腸,還直接開口抱怨了呢?
眼見楊娟又是狠狠兩下,陳樹名突然覺得腿軟,一手搭在同伴的肩膀上,顫顫道:“她、她不會……”
高遼吞咽口水,也不知道是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不會,肯定不會,我們又沒做什麼壞、壞事。”
話才剛剛落音,就見楊娟拎著犁耙朝他們走來。
那一瞬間,他們仿佛看見一頭兇猛的老虎咧著獠牙要將他們一口吞下,嚇得直接屏住了呼吸,都不記得該如何呼氣吸氣了。
好在!
楊娟的目標并不是他們,而是直接越過朝著公廁的方向走去。
她是越打越氣,又想起了衛東蒙騙她的那些過往,腦海里已經想不起其他,只想將衛東也揍一頓!
公廁那邊的衛東見著氣勢洶洶走來的人,嚇得是一臉扭曲,屁滾尿流的轉身就跑。
瞧著遠去的兩人,身為小隊長的李泗居然沒開口攔著。
他也不敢開口啊。
就從沒見過這麼彪悍的女同志,萬一連他一塊揍怎麼辦?
“行了行,都別看了趕緊干活。”李泗揮著手驅趕人群,緊跟著又走到離盛左元一米地的地方,“盛知青,你也趕緊起來,回去換換衣服還得回來繼續干活。”
不敢走得太近,主要是這味實在是太沖了。
跟著又轉頭看著還傻乎乎站在原地的袁馨,剛要開口勸慰兩句,就見袁家的人聽到消息跑了過來。
說起袁家吧。
那真的是多子多孫。
袁馨為什麼會被家里長輩當寶貝疙瘩?那是因為她是他們家唯一的女兒,上頭全是糙漢哥哥們。
瞧瞧,瞧著這群哥哥、叔叔伯伯們沖過來的架勢,不知道的還當是去打仗呢!
袁馨的伯伯叔叔哥哥們聽到家里的寶貝疙瘩被欺負,那是擼起袖子就沖了過來。
本想著好好教訓盛左元那個家伙。
可看他趴在泥巴里抽搐著,渾身還掛著農家肥,這下就是想揍人也揍不下去,只能遠遠啐了一口,哄著自家寶貝疙瘩離開。
李泗瞧著還在泥巴里掙扎的男人。
想想最初見面的時候多瀟灑,那現在就有多狼狽,他嘖嘖道:“你說說你,惹誰不好惹袁馨,以后的日子別想好過了。”
袁會計特護犢子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在他想來,男孩子糙點就糙點,遇到坎也得自己跨過去,不然怎麼成才?
可女孩子不同,那就得嬌滴滴養著。
誰要是敢動他閨女一根寒毛,他都敢舍下臉面如同潑婦般站在對方門外罵上一宿。
……
袁馨在回去的路上擦了一把臉,然后站著不動了。
她大哥大驚,“你可別又去找他,那人靠不住,以后千萬別和他來往了。”
“對對,什麼東西嘛,別搭理他了。”
她大伯也是跟著勸,“馨馨啊,聽大伯的話,咱們回去歇歇,等過幾日大伯帶你去鎮上吃肉包。”
聽到肉包,周邊一陣吞咽口水的聲音。
袁馨張了張嘴,嘴角里止不住的往下一瞥,一副哭樣卻又死命忍著沒哭,她吸了吸鼻子,“我要去知青屋。”
她和楊娟同病相憐,楊娟還第一個冒出來幫她。
她覺得,楊娟肯定特懂她!
心里有滿腔的話想說,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此時的她根本不恨楊娟把盛左元打得那麼慘,心里空洞洞之外,也有一點點出了氣的舒坦。
而此時,容曉曉也來到了鎮上。
她可不知道大隊發生的熱鬧,如果知曉,一定會在楊娟砸盛左元的時候直接鼓掌助威。
原文中并沒有說清具體的位置,只說了很隱蔽的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