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江糧運使,包括戶部眾多大小官員都是前魏之臣,這群人不是孤立個體,而是整個文官脈絡的代表,他們才是除蕭錚之外,云舟可以依靠的真正力量。
蕭錚聽到云舟的話,不由得看住了她,眼神里有贊許的意味。
接道:“那是自然。”
他拿走云舟手中的酒壺,溫聲道:“你也吃些東西,別光顧著我。”
云舟垂眸一笑。
青茵看著兩人之間溫情的氛圍,垂眸喝下一杯酒。
宴席結束后,青茵跟著大妃回到寢殿,在榻邊為大妃捶腿。
大妃靠坐著,問道:“你也見過那暮氏女了,有何想法,說來聽聽。”
青茵道:“果然如娘娘所說,此人很不簡單,我看錚哥哥甚是喜愛她,看起來就像……”
大妃接道:“就像先大君寵愛魏女一樣,對不對?”
青茵不語。
大妃看著青茵,問道:“你可還有信心嗎?”
青茵面色平靜:“皇后之位,爭的是北燕的臉面,我的信心,來自我的父親,家族,來自所有北燕人。”
大妃又問道:“那你自己呢?你心里可愛慕你錚哥哥嗎?還是說心里惦記著旁人?”
青茵臉上掛上乖巧的微笑,回道:“娘娘可是有誤會,我與岷山王不過是兄妹之宜,娘娘,青茵從小就仰慕征討天下的英雄,是立志要做大殿下的大妃的呀。”
大妃只要她話,至于愛慕是真是假也不重要,她點頭,拍拍青茵的手:
“那就好,若錚兒的妻子既能代表北燕,又仰慕他,是最好不過了。”
青茵垂眸一笑,掩住眼中淡漠神情。
云舟與蕭錚從寧和宮出來,讓轎攆跟在后頭,緩緩步行。
他平時做什麼都是主張雷厲風行,只同云舟一起,總是喜歡慢慢走路。
蕭錚怕云舟那身白色披風太單薄,將自己的玄色大氅脫了給云舟披上。
云舟身上驟然一暖,鼻息傳來幽幽香氣,不是龍涎。
上次她回雙鳶閣,進門前說氣話,說龍涎不好聞,熏的人頭疼。
蕭錚回去似乎換了香料,新的香氣清冽如梅,沁人心脾。
她有些想笑。
走了幾步,覺得手指一暖,原來是蕭錚將她的手牽住了。
云舟不好意思,輕輕掙了掙,無用,只好隨他去。
就這樣,蕭錚一路送她走回雙鳶閣,在門口停住腳步,蕭錚問道:“那天的梅花送到了嗎?喜歡嗎?”
云舟輕輕嗯了一聲。
蕭錚又道:“不請我進去欣賞欣賞?”
云舟這才抬頭睨他:“殿下三日后登基大典,正該由此夜之后開始齋戒,殿下若踏入我這雙鳶閣,以后天下但凡有個災殃,都要有人怪我這妖女勾引殿下,說我禍國殃民。”
蕭錚聽她伶牙俐齒,忍不住笑起來:“你防我,就像防賊,我不過要進去賞賞花,你想到哪里去了?”
云舟哼道:“殿下在我這里可是沒有信用可言。”
說完做一個恭送的姿勢:“殿下快請回承天殿去吧。”
蕭錚拿她沒有辦法,只得轉身要走,又聽云舟喊道:“等等。”
他轉回身去,見云舟將他的大氅脫下來,重新披回他身上,手指靈巧地替他系著大氅的系帶。
云舟輕巧的呼吸,微微吐著一點白氣,一張玉雕似的小臉,就湊在他的胸前。
蕭錚忽然開口道:“都轉過去。”
云舟以為在和她說話,不知轉什麼,正疑惑間,只見蕭錚身后的宮人都齊齊轉過身背對著雙鳶閣。
徐勿臂彎里的拂塵還隨著轉身在微微晃動。
云舟一下紅了臉。
然后蕭錚的吻就落了下來。
這吻清淡而溫柔,帶著一點冬雪的氣息,晚風夾雜著梅花清冽的香氣吹亂了兩人的鼻息。
分開后,云舟急促的呼吸著大團白霧,壓低了聲音:“殿下你怎麼能……”
頜動的嘴唇被蕭錚的手指抵住,他也壓著聲音,小聲道:
“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云舟打開他的手:“你以為你讓他們轉過去,他們就不知道你要干什麼嗎?”
她扶了一下額頭,頭疼似的:“殿下快走吧,求你了。”
在云舟的催促下,蕭錚終于回了承天殿。
小釵早回來在浴房里備水,聽見云舟的動靜,匆匆迎出來:
“公主,殿下上次走時吩咐啦,以后雙鳶閣的灶上不管多晚都得備著熱水呢,我都兌好了,還加了好些花露,公主從鴻門宴回來,好好泡個澡,消消乏氣。”
說完仔細看看云舟的臉:“呀,公主,你是不是飲酒了,臉怎麼這樣紅呀?”
云舟摸摸臉,發現臉頰果然發熱,她回想起剛才蕭錚那一吻,臉蛋登時燒的越發厲害了。
待泡在浴桶里,小釵給她擦著肩膀:“公主,宴席上怎麼樣?那郡主說了什麼?”
云舟撩動著水花:“說她的家底。”
小釵聽不懂,她知道又是蕭錚親自送云舟回來,歡喜道:
“殿下對公主可真好,早之前,公主還在承天殿伺候殿下的時候就待公主不一樣,如今挑明了,越發好了,要是公主當了皇后,那不得將月亮摘了給你?”
小釵這麼一說,云舟又想起蕭錚似乎總是抓住所有機會吻她,渾身上下,哪也不老實。
好什麼好?登徒子,他說他是大俗人,可真沒錯。
云舟忍不住還是把蕭錚的荒唐行為說與小釵聽,苦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