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死還要難受一萬倍。」
和尚話說完后,我大腦一片空白。
我不想再讓姐姐受苦了,可是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和尚急得直跺腳:「你別猶豫了,而且,你有沒有想過你姐為什麼會是蛇女?」
我茫然地看著和尚:「為什麼?」
我確實想不通,姐姐為什麼會是蛇女,可更讓我想不通的是,我媽明明那麼討厭姐姐,為什麼還要生下姐姐。
和尚盯著我說:「我不知道我猜得對不對,但是我覺得這件事一開始就是一個局。
「你媽一定有什麼不得不生下你姐姐的理由,可能是威逼,也可能是利誘,總之絕對不會是她心甘情愿的。
「可能從你媽懷孕開始,就有人想用你姐姐練尸煞,或者說,連你媽懷蛇胎都是被人安排的。」
和尚說得我毛骨悚然,對,我媽一定有不得不生下我姐的理由。
和尚見我面色有些松動,趁熱打鐵地說:「你如果還存疑,不如直接去問問你媽。
「你是男孩子,身強力壯的,只要你是真心想問,你媽應該瞞不住你。
「當然,如果你還被世俗的孝道所牽制,那你當我沒說。
「只是可惜了你的姐姐,活著的時候沒能好好當人,死了也不能好好當鬼。
「你是讓我對我媽動粗,威脅我媽說出來?」
和尚搖搖頭:「我沒說。
「不過時不待人。」
最終,我咬了咬牙對和尚說:「等我。」
然后我轉身跑進了廚房,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就跑到了我媽房間。
11ýż
我媽正在午睡,我直接把她晃醒。
被我驚擾了美夢,我媽本來還罵罵咧咧的,想出手打我。
但是看到我手里的菜刀后立馬安靜了下來。
我媽的反應,看得我心里有些悲涼。
我和我姐掏心掏肺地對她,竟然還不如一把菜刀頂用。
果然,愛感化不了禽獸。
如果我早這樣,我姐也不會死。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我把菜刀架在我媽的脖子上,惡狠狠地瞪著她:「告訴我,你那時候為什麼非得生下我姐,你不說,我就殺了你然后自殺,我們同歸于盡。」
可能我的模樣太過兇狠,是她前所未見的,所以徹底嚇住了她。
她沒多想就告訴了我前因后果。
12
按我媽的說法,她發現她懷了蛇胎后,第一次反應就是把這孩子打了。
這是她的恥辱。
可就在她去醫院的路上,一個穿著黑斗篷的人攔住了她。
那人直接拿出來幾根金條扔給我媽,讓我媽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
那人說:「養到十八歲就可以了,到時候你想怎麼弄死她,都隨便你。」
我媽被明晃晃的金條刺痛了眼,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我媽說完事情的始末后,還惡狠狠地說:「那個賤骨頭,毀了我一輩子,她死有余辜,她還得感謝我,能讓她來這世界上走一遭。」
我放下手里的菜刀,悲涼地看著我媽:「沒人硬逼你生下我姐,你明明是自己貪財。
「而且,如果可以選擇,我想我姐,一定不想來世界上走這一遭。」
說完,我不再看我媽,扭頭朝著門外跑去。
13
和尚坐在門口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我說得可對?」
我垂下眼瞼:「對,確實是早就預謀好的,你說得很對。
「我帶你去亂葬崗,我姐生前我沒護著她,現在就算是我死,我也不能再讓她當別人的傀儡了。
」
和尚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說:「趁著天色還早,趕緊走吧。」
到了亂葬崗以后,和尚徑直走到我姐的棺材面前。
瞇著眼睛打量著方平用血畫的符咒:「這是養尸符,我猜的果然沒錯。」
我看著和尚問:「現在該怎麼辦?」
和尚用手撫摸著棺材,臉上帶著不知名的狂熱,壓根不搭理我。
我又叫了和尚好幾遍,和尚才回過神來,說:「你往旁邊站一下,我準備開棺了。」
但是和尚咬著牙,鉚足力氣推了好幾次,棺材都紋絲未動。
最后和尚喘著粗氣說:
「不行,打不開,這尸體的尸氣太重。
「尸氣吸棺了,根本打不開。」
「那怎麼辦?」我問。
和尚低下頭沉吟了一會兒,最后看著我說:「這棺材是至陰至寒之物,能破至陰至寒之物的只有至陽至剛之物。
「童男的舌尖血就是至陽至剛之物。
「你往棺材上吐一口舌尖血試試。」
「舌尖血?」我猶疑了一下。
見我不動,和尚瞬間急了,在旁邊催促著:「你還愣著干嗎?還不快點,你難道真的想讓你姐姐永不超生嗎?」
我深深地看了和尚一眼,之后咬破嘴巴,對著棺材狠狠地吐了一口血。
但沒想到的是,血濺到棺材上,絲毫用處都沒有,棺材還是打不開。
和尚嘴里呢喃著:「不可能啊,為什麼純陽舌尖血都沒用?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我在旁邊口齒不清地提醒和尚:「是不是哪里不對啊?
「不然你再仔細想想。」
和尚深吸了一口氣問我:「今天是你姐姐死的第幾天。」
「死的第六天,下葬的第五天。」
和尚的眉頭有所松動:「下葬的第五天,也就是明天晚上是頭七,后天養尸咒才能完成。
「來得及,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娃娃,我要去翻閱一下資料,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最晚明天晚上就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