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是大年三十。
天還沒亮,街上已經傳來此起彼伏的爆竹聲。
爆竹聲那麼大,快要淹沒了被窩里夫妻倆的動靜。
阿桔雙手疊放在枕頭上,只有這樣枕頭才不會在男人一次次的攻城中掉下去,胳膊露在外面清涼的空氣里,她卻依然覺得熱。額頭抵著枕頭,透過枕頭與被褥的縫隙能看到昏暗中兩人的身體,歪過頭,又不想讓趙沉看見她此時的模樣。
“要起了……”她隱晦地催促他。
“好。”趙沉慢慢頓住,他才退開,沒了他雙手扶著,阿桔頓時無力地倒了下去,只是沒等她喘口氣,人已經被趙沉翻了個個兒,緊接著趙沉跟被子一起覆了上來。黑暗中他手臂從她腿彎繞過……
接下來的一刻鐘,他不停地重復率軍后退,繼而出乎意料回攻直闖敵營的戰術,直到她徹底繳械投降,他才心滿意足地開倉放糧。
“阿桔,你身子真軟。”收拾完戰場,趙沉從后面摟著阿桔,親她的耳朵。
阿桔想用被角遮住臉,趙沉按住她手幫她將被角在她下巴處掩好,讓她剛剛滋潤過的嬌媚如花的小臉全都露在外面,時不時親一口。阿桔心里甜甜的,也很羞。自從那晚過后,趙沉夜里折騰地越來越厲害,昨晚她受不住堅決不肯再要,他就留到了今日早上。
怎麼能這樣呢?
雖說兩人同.房日子不長,他氣.血方剛,可次數太多還是不好吧?
“你該起來練武去了。”阿桔小聲提醒道。在船上他荒廢了半個月,來京城后也沒有再撿起來。
趙沉愣了愣,眼里飛快閃過一道笑意,摟著人道:“怎麼,覺得我戰力不行?”
阿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明白后脖子都紅了,急忙辯解道:“不是,我,我只是看你在桐灣時每日早上都練武,最近都沒有練,怕你生疏了。”她倒真希望他戰力再弱幾成。
其實是想他早起練武別糾.纏她吧?
趙沉心知肚明,故意打趣她:“阿桔,我堅持練武的話,晚上會更英勇,你能應戰嗎?要不你跟我一起練好了,屆時咱們打個平手,像現在你完全不是我的對手,每次我打得正酣時,你都急著投降,害我得停下來等你重新恢復士氣,才能繼續。”
他越說越葷,阿桔不想理他了,躲不到被窩里,她扭頭往枕頭里埋。
趙沉愛死了妻子現在的嬌樣,支著身子追著她耳朵親,兩人在被窩里翻來覆去轉起圈來,最后還是阿桔察覺趙將軍似乎要重振旗鼓了,急忙打住,抱著人求饒:“別鬧了,快起來吧,今兒個事情多著呢!”
“那你答應跟我一起練武。”趙沉壓著她提條件。
阿桔皺眉:“我練什麼武啊?”
“我教你蹲馬步。”趙沉笑著道。
阿桔見過弟弟蹲馬步,一點興趣都沒有,趙沉及時湊到她耳邊解釋道:“放心,男人女人蹲馬步不一樣,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
晚上?
阿桔狠狠推了他一把,已經明白他肯定又是想到什麼壞事了。
趙沉嘿嘿笑,扯過衣裳幫她穿上。
收拾妥當,夫妻倆去榮壽堂給太夫人請安。
阿桔不知道上次趙沉到底是如何跟太夫人說的,現在太夫人看她依然不順眼,甚至連最初慈愛的祖母都不裝了,卻沒有再做出什麼針對她的事,偶爾言語刺兩句,阿桔沒往心里去。
路上遇到趙清趙涵一起過來。
趙清遠遠地停住腳步,晨光里笑容溫和,趙涵有些落寞地看了阿桔一眼,轉身先走了。
阿桔看著趙涵的背影,心里有點復雜。
來侯府這麼久,很多事情錦墨翠玉她們都已經打聽清楚了,所以阿桔知道趙清趙涵兄弟倆都是趙允廷親自教導的,每個月與生母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趙涵比趙清略好一些,平時來榮壽堂請安都能見到秦氏,但說話也不多。
因此趙涵才顯得乖巧懂事?
每次看到趙涵明明想要喊他們卻礙于趙沉不敢開口,阿桔都覺得這個孩子有點可憐。
但 她也從來沒有想過勸趙沉接受這個弟弟。她不是趙沉,沒有經歷過他受的苦,無法體會他的恨,可是看著趙涵,想到他僅是被同父異母的兄長冷落就能讓她同情,那 曾經的趙沉呢?七歲的他不知道自己的母親還活著,父親娶了害了他母親的繼母,繼母還想害他,他一個人在這院子里獨自行走時,可否也有人對著他的背影生出同 情?
跟趙沉相比,趙涵已經很幸福了,趙沉能長成頂天立地的男人,趙涵只要努力,想來也能。
“二弟。”到了趙清身邊,她微笑著打招呼。
她面頰白里透紅,色如春日綻放的桃花,讓這充滿喜慶氛圍卻依然清冷的冬日早上多了幾分暖意。趙清心情不自覺地輕快了些,寒暄過后轉到趙沉另一側,與他同行。
“二弟四月里準備參加院試?”趙沉隨口問道。與他不同,父親準備讓趙清走科舉之路的。
趙清笑笑:“是啊,父親說我沒有練武的天分,只能讀書,今年先下場試試,考上最好,考不上權當見見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