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總覺得，她胸前鼓起的那兩顆大眼睛……是在嘲諷我。

關門聲響起，樂樂上班了。

我回過神，一把抓起桌上的化驗單，逐字逐行細看。

機打的化驗單，抬頭是樂樂的名字和年齡，還蓋有醫院檢驗科的紅色印章。

看起來不是偽造的。

再上網一查，那個什麼絨毛值超過50就被認為懷孕。

我一屁股跌在椅子上，因為沒坐穩差點翻倒。

樂樂懷孕是真的！

那孩子的父親……是我？

還是那個外科醫生？

4

站在醫院大樓前，我自嘲冷笑。

有些事兒就是這麼諷刺。

我根本想象不到，半天前還抗拒檢查的自己，現在竟會如此急切。

我飛跑進去，排隊掛號，直奔二樓生育專科門診。

檢查只有一項，過程也簡單。

將手中的一管乳白色液體遞入檢測室，我坐上電梯到了十樓外科病房。

這是樂樂工作的科室。

出了電梯，我走走停停，雙眼向兩邊病房觀瞧。

我并沒有看到什麼黃發分頭，手指修長戴著婚戒的男醫生，樂樂也不在。

人呢？

腦中又浮現出昨晚的情景，她們，不會正藏在哪偷情吧？

靠在走廊墻壁上，我心煩意亂。

忽然一陣茉莉清香襲來，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

愕然看去，是我老婆樂樂的閨蜜，鐘琪。

她穿著粉色護士裙裝，下身白絲配半高跟護士鞋，正看著我笑……

看來鐘琪今天也是白班。

跟我老婆樂樂身材嬌小不同，鐘琪個子很高，足有1米7往上，一雙包裹在白色絲襪下的大長腿勾人心魄。

我不想讓她看出我有什麼異常，于是故作隨意道：“鐘琪，嚇我一跳！”

“你怎麼在這？”鐘琪疑惑上下打量過來，“你來是找樂樂的，她跟陳主任上手術了。”

陳主任？

主刀的外科醫生？

他會是昨晚跟樂樂上床的男人嗎？

我假裝好奇問道：“陳主任？是不是頭發有點兒黃，留著分頭，還戴著卡地亞婚戒那個？”

“沒錯，陳非主任，年輕有為，是我們外科的一把刀。”

陳非？

就特麼是你！

我將手伸進兜里，握住了高壓電棍，笑道：“我是來找樂樂的，她什麼時候下手術？”

“那可說不好……”鐘琪說道：“需要我帶話嗎？我可以打內部急線。”

“不用，我沒什麼急事兒。”

我強按住胸中的火氣道：“既然樂樂不一定什麼時候休息，那我走了。”

沒法見到陳非，我已經不想留在這里，準備找個借口離開。

而且檢查結果也差不多出來了。

可鐘琪卻喊住了我。

我疑惑回頭，鐘琪湊到我的耳邊小聲道：“今天我半天班兒，中午請你吃飯，老地方，有話跟你說。”

鐘琪嘴里有股香甜的味道，說話時弄得我耳朵直癢，這讓我一陣心猿意馬。

而且她神神秘秘的樣子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可任由我怎麼追問，鐘琪都推脫中午再說，隨即擺擺手直接回了護士站。

望著鐘琪高挑的背影，我皺起了眉頭，實在想不出她要跟我說什麼。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我乘著電梯回到二樓，取出化驗單，然后就到了醫生診室。

五分鐘后，我滿臉呆滯地走出了診室。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的樓，又是怎麼走出的醫院大門。

我沒有任何生育問題！

樂樂肚子里的孩子，也可能是我的！

那還要離婚嗎？

我一時沒了主意。

左右看看，我在醫院門邊找了個無人的角落蹲下，點燃一根香煙，怔怔出神。

直到煙蒂燙手我才回過神來。

婚一定要離！

那個陳非，也不能讓他好過！

至于樂樂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她愿意生下來，到時候做親子鑒定，是我的種，我就負起該承擔的責任。

做出決定，我掏出電話給樂樂撥了過去。

我一刻都不想等了，我要直接跟她攤牌！

可話筒里卻傳來了對方電話關機的提示。

看看時間，剛好九點，估計樂樂還沒從手術室出來。

想到她正跟陳非在一起，我的心里又是一陣絞痛。

五年的感情，哪是說放下就放下的！

可放不下，又能怎樣？

這世上，誰離了誰都一樣活！

又點上一根煙，我蹲在這個無人的角落，倔強注視著醫院門口的人來人往。

不知過了多久，醫院大門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我的目光。

是樂樂！

我一下躥起來，把她拽到了剛剛的角落。

樂樂臉上有一瞬間的驚愕，張口要說什麼，但我沒給他機會，我不想聽她任何解釋。

“樂樂，你跟陳非的事兒我知道了，離婚吧！”

樂樂愣了兩秒，接著就變了臉色，“你神經病吧，有事兒回家再說，這是我工作單位，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她還知道要臉？

我左右看看，壓低聲音，“你的照片我都看見了，你還有什麼臉？”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還要值班呢！”

樂樂突然掙脫我，小跑向醫院大門。

話還沒說完，我拔腿就追，但側目過來的人群使我停下了腳步。

我望著樂樂的背影消失，胸中的怒火再次被點燃，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想著值班？

我看值班是假，跟陳非鬼混才是真的！

醫院白天人太多，我強按住上樓教訓樂樂陳非的沖動，罵了句娘，轉身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