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酒壯慫人膽,其實我一點也不慫,但不知怎麼的,面對如謫仙一般耀眼的白城,我莫名有點慌。
非得這酒才敢壯了膽子。
察覺差不多后,我三兩下剝了自己的外袍,咬了咬后槽牙,上前將他推倒在了床上。
8
我不懂一個男人皮膚怎麼比我還滑,且沒有一點胡茬,若不是我方才亂扒他衣服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那東西,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宮中閹人。
倒沒有歧視閹人的意思,純粹是因為我見過的人里,好像只有閹人才不長胡子。
像我爹,滿臉絡腮胡,我哥毛發不是太旺盛,長也有那兩撇八字胡。
就是比阿嫂都白的白尋那小子,也有青色的胡茬。
所以如此猜忌,真的不是我故意的。
但是誰來告訴我,這腰封怎麼比九連環還難解啊。
大概是酒意上頭,我失了耐心,用力一扯,身下之人弓起了腰,悶哼一聲。
溫潤的指腹放在了我的手背,輕輕一拍:「夫人,我自己來。」
清泉入耳,好聽依舊。
我紅著臉起身,坐到里側。
怕他被我方才的兇悍嚇到,忙解釋道:「你放心,我會輕點的。」
「我知道你們文人體格沒有我們習武的健碩,等會兒你躺著別動就行。」
天知道,我說這話時真的是為他著想,為自己道歉。
可白城解腰封的手卻不動了。
他抬眼看向我,劍眉微蹙,薄唇輕啟:「夫人似乎很熟悉此間之道?」
我慌忙擺手,大著舌頭:「沒有的事,我也就只看過兩三本春宮冊罷了。」
「原是如此。」白城舒展了眉,指尖利落地解開腰封,脫下長袍。
月色的內衫半敞不敞,撩得我忍不住伸出手指,卻是半途被他握住。
就在我以為他要拒絕時,他卻握著我的掌心,將我的手指伸進敞開的衣領,笑得十分勾人。
「夫人請賜教。」
9
只是我怎麼也沒想到,爹爹整日掛在嘴上那個弱不禁風的死對頭體格竟然比我好。
后半夜我徹底軟了,任由他喊來熱水,將我抱在木桶中。
我酒量一向好,如今早就清醒了。
「白城,你該不會會功夫吧?」我懶洋洋地靠在桶邊,三千青絲被白城捏在手里,仔細揉洗。
他聞言勾唇一笑,搖了搖頭:「不會。」
「以后還請夫人庇護一二。」
我大氣地揮了揮手:「好說好說。」
心里卻樂開了花,絲毫不擔心自己比不上父兄的功夫保護不了他。
畢竟他又不打仗,哪里又需要保護了。
但事實證明,我錯了。
當白城給我換上新的寢衣,將我剛剛放到床榻上時。
一個黑衣人突然翻窗而入,動作快得驚人。
說時遲那時快,我一個鯉魚打挺,忍著不適拿起凳子就砸了過去。
那黑衣人一時不備,竟直接被我砸倒在地,不省人事。
我正欲喊人,可接二連三的黑衣人就像倒豆子一樣跳窗而入,足足有八個。
我蒙了,轉頭看見一臉淡定的白城,心中了然。
「這撥刺客你好兒子雇的?」
可我話音剛落,就見一個刺客拿著匕首直奔白城的面門。
看那架勢,竟是要白城的命。
我后來才知道,這段日子白城沒少被刺殺,之所以那麼淡定,純粹是因為他習慣了。
我身子比腦子反應得快,等回過神來時,已經一腳將那刺客踹翻在地。
「夫人威武霸氣!」白城面色如常,夸我跟問我今天吃飯了沒有一樣平淡。
我卻樂得屁顛屁顛,忙得不亦樂乎。
直到將最后一個刺客扔出窗外后,府里的侍衛才姍姍來遲。
一起來的,還有一瘸一拐的白尋。
10
「爹,爹你沒事吧?」
他進來就號,要不是他爹在我身邊坐著,還順手給我倒了一杯水,我還以為他爹已經死了。
「誰讓你出來的?回去跪著。」
將水遞給我后,白城沉聲道。
白尋想還嘴,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狠狠瞪了我一眼后,轉身一瘸一拐地又走了。
我這才后知后覺地猜到,他八成是被罰去跪祠堂了。
侍衛長請過罪后,屋子又還給了我二人。
我終于順勻了氣,揚了揚下巴指向窗外:「那些人怎麼回事?平日里也有嗎?」
白城接過我手里的空白,幫我又續了一杯:「有,但是沒這麼多。」
「大約是以為我洞房花燭夜會放松警惕吧。」
「是因為你徹查貪墨一事?」我有些心虛。
這事我之所以知道,純粹是因為我爹御下不嚴,手底下有幾個也收受賄賂,雖然不多,但到底也是貪了。
我握了握拳頭,還是問出了口:「這些刺客不會跟我爹有關吧?」
「不會。岳父大人雖然護短,但不會行兇。」
還好還好。
我順了順胸口,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
「不會以后都有刺殺吧?」
白城抿唇往我身邊湊了湊:「求夫人庇佑。」
「放心,有我在,他們傷不到你半分。」
我十分受用他這個樣子,答應得十分爽快。
不過這刺客顯然也沒料到白城身邊竟有高手,便消停了兩天。
于是時間一晃,就到了回門這天。
11
我坐在馬車上,緊張得坐立不安。
直到一只大手包裹住了我握緊的拳頭。
「莫慌,萬事有我。」
莫名地,我還就真不害怕了。